恋上你看书网,将军好凶猛
景王赵湍一行人会在襄城留宿,等到明日清晨就动身南下,但为了尽早赶到襄阳,景王赵湍身边仅有数百骑兵护卫。
虽说赤扈人此时还没有将攻伐的重心放到京畿以南来,但许州、蔡州境内还是有小股虏兵斥候活动。
为确保景王赵湍南下万无一失,徐怀入夜之前就率领楚山骑驰出襄城,连夜沿着汝水两岸铺开,确保没有小股虏兵渗透到汝水以南的舞阳、西平等地。
而包括襄城在内的汝州诸属县,将划入河洛行营的防区。
郑怀忠长子郑聪也将河洛行营左军统制兼知汝州的身份,坐镇襄城坐镇。郑怀忠还特意遣赵范追随其子郑聪先赶来汝州,确保接管汝州防御等事不出纰漏。
景王赵湍,以及第一批扈随南下的将臣周鹤、高纯年等人,都直接在州衙后宅住下。
更深漏尽,胡楷、杨麟、刘衍以及郑聪、赵范等人告辞离开州衙后宅,景王赵湍让钱尚端、张辛代他相送。
胡楷、杨麟、刘衍等人走出州衙后宅,朝钱尚端、张辛拱拱手,就翻身上马,往西城军营驰去——胡楷率部进驻襄城,也一直与将卒同进退、共寝食。
郑聪翻身上马,待要往东城的临时驻地驰去,赵范却没有急着上马,坐在窄巷里,抬头看了看夜空,圆月当悬,照得积有残雪的铺石长巷一片明澈,颇为感慨的叹道:
“想徐怀向来算无遗策,二次伐燕伤亡无算,唯楚山骑分毫无伤,而汴梁陷落,朱府、王府人等都能悉数接出,缨云郡主也安然无恙回到殿下身边,却奈何在世妃、世子身上棋差一筹——或许这就是天意弄人,又或者说是人算不及天机!”
郑聪不知道赵范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作甚,有些不耐烦的转头看了赵范一眼,催促他快快上马离开。
钱尚端、张辛作为王府近臣,以往在汴梁也多有机会在世妃、世子身边伺候,初听赵范这话,他们心里又被勾起一片惆怅、伤感,但转身回宅子,却越琢磨越不是味儿。
张辛与钱尚端过往甚密,示意左右侍卫各自忙去,压低声音问钱尚端:“赵范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徐怀有意在世妃、世子事上没有尽心?”
钱尚端眉头微微皱起,朝张辛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
“不要管赵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都要当没有听过!你先去歇息,我去看看殿下此时有没有睡下!”
钱尚端心里很清楚,殿下在襄阳登基,他也没有资格跟周鹤、高纯年等人争宰相、执政等相位,但他与张辛的优势乃是追随殿下多年的嫡系近臣。
因此,景王赵湍及缨云郡主的起居之事,理应作为内府典事的乔继恩负责
都是逮住机会,抢射一通,就迅速拉开距离。
“很显然,太原一役,令赤扈人不敢再轻易忽视侧翼的威胁。在轻易夺得汴梁后,他们就将骑兵主力重新调回到黄河北岸,配合降附军攻夺河东、河北等地未陷的城池——”陈子箫说道,“虽说这会夯实赤扈人在黄河以北的占领、统治,却也为我们在淮水上游巩固防线,争取更多的时间……”
“是啊,但愿我们时间上还能赶得及……”徐怀感慨道。
奔袭太原一役,虽说并不能避免汴梁陷阱的悲剧,但很显然已经极大的影响了战事后续势态的演变。
历史的轨迹从这一刻,应该是彻底偏离既定的方向。
不过,最关键的问题是,即便历史走向已偏离既定的方向,却也完全没有往好的方向扭转,而是拐向另一个坏的、并不值得乐观的方向而已。
当然,此时想这些有的没的没有意思,徐怀目光往汝水眺望过去。
汝水往东南方向斜向流入上蔡北部,两岸平阔起来,从伏牛山东麓山岭发源的沙河这时候汇入汝水,以更大的倾角继续往东南方向的旷野流淌,一直到新蔡以东,汇入发源于青衣岭等山的吴寨河之后,最终于光州固始县北部汇入淮河。
楚山行营的防区往东也是截止于汝口,然而从桐柏山道入唐州泌阳县的西隘口算起,楚山行营从西到东的防御面宽达四百余里。
就算舞阳、上蔡等地不失,楚山行营西部将位于舞阳、上蔡守军的遮闭之下,没有接敌的机会,但就算从确山南面的青衣岭算起,往东偏南到汝口,也足足有三百里纵深的防御面。
这么纵阔的防御面,绝大多数还是平原地区。
而昨日在讨论防区调整时,胡楷则主张将青衣岭以北的确山、以东的淮川、新蔡都划入楚山行营。
这么一来,楚山行营在淮河北岸就有确山、真阳、新蔡、淮川四县,在淮河南岸有楚山、信阳、潢川、光山、罗山、固始、商城七县以及位于桐柏山与淮阳山之间的九里、平靖、武胜三关。
如此纵阔的防御面,这么多城塞关隘,就算将六七千人马掰碎了去填,也必然是漏洞百出。
徐怀到蒲坂参见景王,对其他事都很少发表意见,除了他要谨守此时的身份与地位,不抢周鹤、高纯年等人的风头,更主要的他主要心思都在思考,要如何才能守住淮河上游河段。
将晚时,徐怀在诸多侍卫的簇拥下行至新蔡北部,这时候斥候驰来禀报景王一行人已经一早从襄城出发,已经午后顺利进入唐州方城县境内。
徐怀这时候则下令集结人马,连夜往青衣岭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