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原神武军一系、对京襄怀以最大敌意的淮东军将,
此时也没有心思去争什么统兵权。
毕竟他们从淮东调到荆北,在兵马都部署司以及诸州兵马都监司下面担任都虞侯、都指挥使这样的地方高级将职,在正常情况下仅统领少量的卫戍兵马,可能也就三五百人不等。
东淝水、南淝水两条水脉原本并不相通,但在汉末曹魏时期,为江淮兵马粮秣运抵达合肥,曹操在将军岭以东,开挖运河贯通两河——这条运河又称为曹操河。
将军岭周围的地势还是高了,淝水流程又短,想要维持曹操河有足够高的船运水位非常困难。
隋唐之后,随着邗沟水运体系日益成熟,以及中原通过邗沟对东南的财赋依赖程度越来越高,中原王朝也就没有太强的动力,花太大的代价去维系淝河运道的贯通。
近百年来,曹操河基本上就荒废下来,淝河重新变成两条隔绝的天然河流。
不过,在这一刻,在将军岭以东,已经有成千上万的民伕被驱赶过来,在曹操河旧址上开挖河道。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巢湖南接长江的濡须水已经被南朝兵马完全控制,不这么做,撤到合肥以西河道之中后水师战船就没有办法撤回到淮河,将彻底沦成荆州水军攻打的活靶子。
当然了,平燕宗王府更希望打通寿春与合肥之间的水道联系,
成为长期占领合肥的纽带。
仲长卿却不觉得他们目前有长期占领合肥的机会。
就算能及时歼灭韩时良、葛钰部,占领寿春,仲长卿也觉得他们应该将防线收缩到寿春,或者将寿春也放弃掉,彻底撤回到淮河以北更为妥当。
因为此时他们并不能确认淮河不会被京襄的铁甲战船所截断。
荆州水军的发展时间很短,期间京襄还与京西、河洛高度对峙作战近两年之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荆州水军至少装备了超过三十艘铁甲战船。
随着时间的推移,京襄装备的铁甲战船只会更多,同时还牢牢控制着淮河上游河道,赤扈还有什么信心觉得自己能始终将淮河中下游控制在手中?
仲长卿为接下来的战事发愁,也注意到这时有数骑快马从北往南驰向将军岭西麓的营寨。
那里驻扎着仲长卿撤下来的五千残部。
因为将军岭控制着淝河的河源,同时又是西接六安的要冲,战略位置极其重要,仲长卿被安排率部驻守于此。
仲长卿不知道有什么紧急信息从北面传来,他看了看西垂的斜阳,带着护卫下山去,半道遇到从大营赶来的信使:
“宗王已至芍陂北营,特召仲将军前往议事!”
“……”仲长卿愣了一下,心想屠哥就在芍陂北营督战,又哪来“宗王已至芍陂北营”一说?他转念想到信使所说是镇南王兀鲁烈,而非平燕王屠哥,惊讶问道,“镇南
宗王到淮南了?”
“宗王与岳帅昨天夜里都到了寿春!”信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