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宋嘉祐那日没有说完的话,感情和物什是不一样的,感情,爱,这样无形无迹的东西,怎样才算拥有?要靠得多近?要握得多紧?那么现在她与他这样未尝不是最好的。以前年纪小时,以为爱是盛放在一个固定形状的容器里,要到现在她才明白,爱情和生活从来不存在惟一的形态。
一星期后,江珺又忙了起来。恒洲集团设在康州的分公司,成了他新的办公地,因为去日本考察的团队终于回来,江珺几乎日日连着与他们开会。讨论研究所的设置,新船型研发的方向,投入和设备的配置,重重地决策需要他定夺。
忙归忙,到了晚饭时间,他却必定回来。起先江玥以为只是偶尔为之的,谁知他每日都会陪她一起吃晚餐,她纳闷地问他,“现在事情这么多,不用陪人应酬了?”
江珺说:“到了一定的status,规则就可以由自己掌握了。”
江玥听他不讲“地位”,偏偏要冒一个洋文,心里暗笑,这人真是有趣,多少人明着眼吹嘘自己,他却总不好意思,而且好玩的是,他以为转换一种语言便能挡掉话语的锋芒。
吃毕晚饭,护理阿姨就帮着江玥洗漱,待洗漱完,她便离开回自己家去了。这位陈阿姨因为做得一手江南口味的菜,很受江珺喜爱,渐渐成了江家的全职保姆。只是香蜜河的居所,面积虽大,但只隔出了两个卧室,一个书房,江珺一回来,她便显得住哪儿都不合适。
江珺曾问过江玥,要不搬到植物园的那处别墅去,房间多,环境好,而且一直空着。但江玥却直摇头,她没解释为什么不愿意。其实她的理由很简单,因为那是属于另一个女人的。
江玥扪心自问过,爱而不妒可能吗?关于俞新蕊,他不说,她也不提。江玥总是这样想,当他和自己在一起时,他们俩组成了一个独立封闭的圆圈,没有别的人,也与所有人无关。她不停地向自己灌输这个意象,因为她太多的时候会疑惑自己是不是在自欺欺人。
为爱,可以伤害别人吗?在她心里,这个问题等同于——假以善的名义,可以行凶吗?
答案是那么显然。但行凶作恶是一目了然的可辨认可抵制,而在爱情中,对错的界限是多么模糊暧昧。
她在这条绳索上摇摇晃晃,随时欲坠。
那天晚上,护理阿姨已经回去,关起门落了锁,偌大的房子又只剩他们两人。
九点多,江珺仍是在书房里,埋首于电脑前回复邮件,很久没回祁宁,许多事务便是在邮件的往返里解决掉的。近十年时间历练出的几个高级经理人此时都已能独挡一面,江珺把手头的权力下放,也把自己肩头的责任摊到他们身上。当财富积累到一定的程度,数字的增长已经不像从前那样能够激荡人心,如果可以淡出,他并不想恋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