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微微低头,对上张玄之的目光:
“确定?”
“参谋司上下共同的结论。”张玄之朗声说道。
他没有说确定还是不确定。
而是表明参谋司上下都是同意这一观点的。
现在就要看杜英选择是不是相信参谋司了。
圆滑的回避了杜英的问题。
人小鬼大,杜英笑了笑:
“那就是确定了。”
张玄之愕然,杜英直接帮他敲定了答案,也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所以他只好拱了拱手以应诺。
“余还是期望参谋司说话可以准确一些。”杜英接着说道,“余不想听到模棱两可的答案。不需要担心需要为此承担什么额外的责任,之前参谋司判断错误也不在少数,余对参谋司寄予厚望,自然也就能承受参谋司在成长过程中所犯下的错误。”
说到这里,杜英的目光移动,在大堂上扫过,堂上诸多官吏、参谋也都感受到了异样,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听着杜英的声音成为大堂上唯一的声响:
“丢了一两座城也没有关系,从哪里跌倒的,就从哪里爬起来,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是也。之前我们拿下了南阳,又丢了,现在我们这不是又重新拿回来了么?
因此你们不用害怕犯错,要大胆去想,想出来多么可笑的想法都不要紧,因为现实经常都会比我们在书中、戏剧中看到的还要荒诞不羁,我们所想到的办法便如那天马行空,也不见得就没有可行之处。
要知道,写书是需要你们有一套思考方式和构架,但是很不幸,现实不需要,这就是一张白纸,你们可以肆意的渲染勾勒,当然了,麻烦还是互相监督一下,别画的太丑了,丢人。”
杜英的话,引起了众人低低的笑。
而原本紧张忙碌的气氛,好像也稍微轻松了一些。
都督府之前也经历过一些急需用人、忙的团团转的大阵仗,但是还真的从来没有有一天,站在关中、俯瞰天下。整个都督府上下会因此而慌乱和紧张,本就在情理之中。
杜英已经在逐渐尝试着将不同方面的任务交给不同的人,但显然稳定人心的任务,有且只有他能够来做。
所以他早上起来也不急。
人心还没有慌起来,又如何能体现自己定海神针的作用?
这定海神针还是先去探谷访幽的好。
毕竟若是杜英有了血脉子嗣,也是稳定人心的另一个方式。
“除了南阳之外,还有河东。”跟在阎负身后的权翼,叉手身前,看上去比刚才的阎负从容了不少,不过杜英相信,权翼的从容,从一开始便是如此,“随着我军从上党和西河郡两个方向进兵,现在鲜卑人能转移奔走的州县,已经被局限在了晋阳和汾水谷地。”
杜英径直走到沙盘前,权翼则拿出来木杆指着晋阳的位置说道:
“鲜卑人以骑兵为主,因此虽然有掠夺汾水谷地,但并未深入,尤其是向南不敢越过雀鼠谷,我军已在此设下埋伏,但鲜卑人即使已经有粮草短缺的问题,却迟迟没有南下之意。
因此我军已基本可以断定,进入河东的鲜卑人,并非鲜卑主力,尤其是我军斥候迄今为止也没有发现某一名慕容氏重将的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