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等人的脸色很快变得凝重。
因为他们发现,苻生这个“万夫不当之勇”,好像并不是吹嘘的。
这家伙······当真有些可怕。
且看!
那乱军之中,有一人左冲右突、横冲直撞。
他一手拿着一杆沉重大矛,另一手握着一个大锤,已然浑身鲜血,而他的左右两侧,满满的都是压上来的晋军将士。
甚至身边都已经没有了护卫或者其余氐人骑兵的影子,也不知道是被阻隔开了,还是早就已经倒在晋军将士的长矛下。
这人显然并不在乎这些。
左手的长矛负责突刺,右边的锤头则负责直接给靠上来的敌人脑袋开花。
这两件兵刃上的鲜血最是浓厚。
显然此人身上的鲜血,也多数都是在杀人的时候迸溅上来的。
不是苻生,还能是谁?
而他胯下的战马亦然甚是神骏,苻生只是两腿控马,甚至不需要抓住缰绳,催马纵横,人马合一,来去自如。
晋军将士们虽然发出一声声呐喊,举起一支支长矛,但是还真的没有办法挡住苻生。
“马腿!”
此时注意到这边局势的高武,甚至带着亲卫顶到了距离苻生不到十丈的距离,高声下令。
射人先射马。
既然拿不下苻生,那就先把他的战马拿下。
晋军将士们同时后退,而当他们再一次向前进攻的时候,长矛齐齐刺向战马。
苻生大吼一声,却是虚晃一枪,逼退左近纠缠上来的晋军刀盾手,难得抓住马缰,狠命一拽战马,骏马长嘶,人立而起。
一支支长枪就直接从战马的腹部擦过去。
差了一点儿。
战马旋即重重的踏在地上,直接用马蹄、腹部,压地一支支长矛,所有的长矛手都闷哼一声,或是只能无奈丢了长矛,或是直接被牵扯着趴倒在地,好不狼狈。
就是这时,苻生左右开弓,不少猝不及防的晋军将士当场毙命。
高武看着这一幕,瞠目欲裂。
这苻生,怎地如此难缠,甚至比当时武关之战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杜英在高武的身边,或许会提醒一句蓝田的背后就是长安城了这是氐人所能够坚守的最后一道外围屏障,苻生能不着急么?
现在的高武也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可是不管迷不迷他都必须要拿下苻生。
因为晋军现在的战阵,明显已经被苻生给搅的乱七八糟。
以苻生为中心周围的晋军将士都在汇聚,自然也就给了氐人步骑从其余地方取得突破创造了机会。
左右两翼承担的压力已经越来越大。
一个人竟然就这么把控整个战场的主动这是所有人之前都没有想象过的。
高武此时能做的,也只有催动将士们咬牙向前。
用血肉之躯一点点的消耗苻生,一直到他主动撤退或者干脆留在这里为止。
刀盾手们结阵,长矛手们端平枪矛而弓弩手甚至都杀红了眼睛放下手中的短刀,重新抽出劲弩,直接射向苻生,也不管苻生的附近还有没有自己人了。
手里拿着两个沉甸甸的家伙,再加上全身披甲苻生的动作再怎么敏捷和灵活,终究还是躲不过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