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现在已经在军中独当一面,好像自己毕业了以后也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沾点儿小舅子的好处。
不过他想到了什么,连连摆手:
“什么小舅子的,我是道茂的兄长,其实应该算都督的大舅哥!”
大舅哥好像······比谢玄这个小舅子更胜一筹?
张家少年瞥了他一眼:“你确定?”
“我·····不是很确定。”郗恢沮丧的摇了摇头。
他觉得都督会不会叫出来是一回事,但是谢玄会不会打自己,大概是必然的事。
看郗恢直截了当的怂了,张家少年也愣了愣,有些无奈的一摊手。
难怪这家伙会被谢玄欺负的死死地。
以至于谢玄都在书信中告诉自己,郗恢就是一只纸老虎。
纸老虎······新奇的比喻。
张家少年站在书院的议事堂门口,看着几名同窗也从远处走来,行色匆匆,显然也是被招来议事的,但也没有忘了和他打招呼。
书院之中,最是注重这些简单的礼节,不繁琐,但有秩序又和谐,这是祭酒最重视的。
“没想到在遥远的关中,还有这么有趣的地方。”少年笑道,“郗兄,走吧?”
郗恢也收起来刚刚的心情,举步入内,还没有越过门槛,就听见里面传来争执的声音。
“建设一个只招募女子的书院,前所未有!”
“先生到底是男是女,如何决断?”
“纺织之事,本就不是寻常男子会去做的,让女子入学,是为了更快培养人才,有何不可,难道诸位还打算自己去踩那织布机?!”
“今日有一个纺织书院,来日是不是又有更多女子书院,决不能开这个先河!”
“女儿家能不能管理好这个书院,还是一个问题,谁,谁能保证这书院不会闹出乱子来?现在的关中,不能有乱!”
相比于议事堂外宁静的书院学习气氛,显然议事堂内就跟炸开了锅一样。
郗恢和张家少年对视一眼,后者从怀里掏出来几份公文,丢给郗恢一半。
郗恢扫了一眼,然后两人默契的撸起袖子,挤入人群之中。
手中的一叠公文重重一拍,郗恢手指着前方几人,大声喊道:
“之前关中盟就有设立礼曹曹司,专司妇孺儿童之事,成绩斐然,因此如果是谢夫人出面主持,有何不可?”
“江左才女,名声赫赫,比之诸位,不遑多让!”张家少年也兴奋的说道,“若是谢夫人出面,那么这纺织书院,定然开办的井井有条!”
坐在上首,看着这些争论不休的年轻人,罗含不由得抿了一口茶。
他并不觉得聒噪,因为他们的声音或大或小,却并能称之为噪音。
各抒己见、各有立场,只要说的有道理,又怎么是噪音呢?
“年轻就是好啊。”罗含感慨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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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纺织书院要不要建设,这没有第二个答案。”
此时,刚刚升格,甚至就连牌匾还没有来得及换的都督府内,议事堂上,袁宏果断的说道。
接着,他对着最上面空着的位置拱了拱手。
意思自然是,这本来就是咱家都督的命令,你们还敢有意见?
相比于书院之中的学子们,反正只是提出建议,不需要负责,所以什么都敢说,这议事堂上的气氛显然冷静且凝重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