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战的诸画舫,需要向神威堂缴纳钱,对于平民百姓来说不少。但对于到画舫上游玩的人,则九牛一毛,这三日下来,着实令神威堂赚了个痛快。
“第六轮第一场,九十五号林雪融对三百零三号米卓飞!”
三艘大船并成、约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的擂台上,一个穿着玄色紧打的中年人高声喝道,他身形魁梧健壮,中气十足,洪亮如铜钟的声音在西湖上传荡出很远,方才渐渐消散,显然此人内功不俗。
喧闹的湖面顿时一肃,即使是晃动着的画舫也安静了下来。人们的目光齐齐聚于擂台上。
在数百人的目光注视下,自擂台两边船舷的木梓上,缓缓走上两位男子,一穿玄衣,一着青衫。
那玄衣中年男子容貌平常,站在人群中,极难让人的目光停留。只是此时目光炯炯,锐利异常,宛如手中所持宝剑,缓步而行,顿显英气逼人。
那青衫男子却年轻得很,面如冠玉,长身而立,气底温文尔雅,若非手上持剑,目光森然如冰,便是一位风底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两人并未如以前比武的众人那般施展轻功,直接自湖上的画舫中掠上擂台,反而一步一步的登上阶梯,登上擂台后,缓步而行,仿佛跨出第一步,皆带着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内行之人,很快便能看出两人的异样,他们的步伐皆是踏着某一节奏,似是随着乐曲而缓行,胸腹起伏亦与脚下同步,显然在调整自己的状态至最佳。
四道目光随着距离的接近,越的明亮,调整自己的同时,紧紧盯死对方,似欲看穿对方的弱点,面庞并非绷着的严肃,而是如水般的沉静,不松不紧,似松似紧,这紧张与放松间的平衡点,极是玄妙,非是历经拼斗,实难掌握。
他们的较量,自踏上擂台便已开始,随着距离的闰近,两人握剑的右手逐渐加力,脚步越沉凝。
“嗤——!”五六步距离时,沉凝的脚步陡然加快,变得轻盈如燕,剑光一闪,破空之声如同布帛撕裂。
即使身在远处的画舫上,人们亦感觉如在耳边响起,令他们精神一振,好戏终于开锣。
温暖的阳光下,剑光森冷如寒电,在空中彼此交错闪烁,耀眼生辉,虽然仅仅是两柄剑,但剑极快,剑光闪耀,给人以数剑齐动,眼花缭乱之感。
湖面一片宁静,观战的人们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之声,斜身、侧闪、出剑,两人十几剑出手,身法迅疾,兔起鹘落,出剑如电,却并未响起金铁交鸣之声,皆是一击不中,招式陡变,变化之快,令周围观战之人喘不过气来。
一艘小小的画舫位于摆台最靠前一排,淹没在周围的画舫之中,极不起眼,画舫的舱帘被卷起,唯有擂台上的人方能见到舱内的情形,周围及身后的画舫,无法透过船舱看到里面。
“姐夫,他们两个谁能得胜?”清脆而沉静的声音自舱内响起,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嗯,三百零三号米卓飞吧。”清朗的声音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语气中的意味甚难分辨,不知是犹豫还是称赞。
“嘻嘻,干爹,这个米卓飞还在藏拙呢,胆子可真大!”娇软清脆的声音亦随后响起,令人闻之急欲寻人,仅听声音,眼前便不由出现一具美丽动人的身姿。
舱内的三人,正是郭襄与杨若男,两人陪在萧月生身边,皆身着雪白的貂裘,将雪白无瑕的娇颜趁得越容光绝丽,宛如两尽可能绽入于雪域冰川的雪莲花,令人观之心动,魂魄迷失。
一只精致的方桌摆在舱口,三人据桌而坐,萧月生捃着白玉杯坐于当中,郭襄与杨若男分座左右,素手亦是端着白玉杯,温润的白玉杯将两人的素手映得越秀美洁白,动人心魄。
“他们的剑法很不俗啊!”郭襄雪白小手中的白玉杯一动不动,明眸转也不转的盯着船上拼斗的两人,樱唇开合,娇声赞叹。
杨若男则不安分,明眸左顾右盼,时而帮干爹斟酒,时而拔弄着干爹的手,与自己的小手对比。
对于场上的剑光,仅是偶尔一瞥,并不放在眼中,郭襄口中的不俗,在杨若男看来,实在难当不俗之称,见多了小星她们的武功,再看他们,自是粗浅的很,不值得花太大的心思关注。
“米卓飞!”萧月生微微沉吟,思索着脑海中是否存在他的资料,几息之后,便摇了摇头,清秘阁中并无此人的情报。
“姐夫,这个米卓飞人称闪电剑,是一位高手!”郭襄转过身来,她虽看着场内,有一分注意力却总是绕在萧月生身上。
“哦?他去过襄阳,帮忙守城?”萧月生点点头,脑筋一转,但已猜得郭襄为可认识这个米卓飞。
郭襄从未在武林中行走,但见过的武林人物却也不少,因为很多的武林中人聚向襄阳,在大侠郭靖的感召下帮助守城,抵御蒙古铁骑。
“嗯,他是个好人。”郭襄螓点了点,又转回身,望向场内越激烈的拼斗。
“好呀,拿出真本领喽!”杨若男忽然玉手一拍,娇声欢呼,绝美的脸庞顿时眉飞色动。
她话音刚落,场上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