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许母便交代过,今天是许家从法国搬迁回京市,扎根落地,主宅装修完整后的第一天,意义非凡。
所以,她要许礼执在午餐前赶回去。
许礼执靠在后座假寐养神,但寐得不是很安宁,不知为何,他感觉头一阵昏痛。
不是生理上的,更像是,类似于神经被摁在大型游轮鸣笛处的不适感,脑海中时不时的闪过许多片段。
但快得令人根本捕捉不清,像是回忆,又不像是——因为隐隐约约当中,有方才试镜现场,少女勒住缰绳,几乎逆着光,拉弓的背影的画面。
耳边是副驾驶上助理接听母亲催促电话的应答声。
试镜未彻底结束,偌大的露天停车场只有偶尔吹过的微风。
在这片安静之中。
“砚哥!”
略微着急的陌生男声响起,隔着右手边两三个停车位传来。
而后,是一阵轻慢的脚步声,在朝这边走。
“我们得赶紧了!”
“还有三个广告片子在等。”那道着急的男声更着急了一些。
看来,还有人同自己一样,要赶时间走。
许礼执仍旧闭着眼睛,身形未动,不感兴趣。
可当那串脚步逐渐靠近,要经过宾利车身前,脚踩在地面上时发出的动静最清晰的那刻。
许礼执掀开了眼皮。
透过倾斜的挡风玻璃,视线里,一道修长的侧影,黑卫衣,长裤,垂在身侧的一双自然状态微蜷缩着的,指节分明的手掌。
同样陌生,可,却眼熟。
就在十来分钟前,自己在试镜现场见过的人。
哦,那位,时影帝。
时砚。
正当许礼执情绪淡淡,准备收回目光时。
下一刻,银灰色的眼眸却猛地睁开。
——那道身影越过了宾利,许礼执隔着右手边的车窗看到了身影主人的全貌。
不,不是全貌。
因为此时此刻,他戴上了口罩与棒球帽,遮住了一整张脸,只露出些许边缘流利的下颚线。
但恰恰就是这样,让许礼执整个人愣在座位上。
的确是眼熟。
可不止是在十几分钟前,早月余前,许礼执就见过他。
在《荣耀家族》聚餐的那晚,包厢外,昏暗的走廊,将蹲在墙边花瓶旁的少女抱进怀里的那个人。
眼前的那道身影几近和那天百分百重叠在一起……
是他。
*
当许礼执知晓盛鸢身份时,是震惊的,而后从母亲那儿得知盛鸢已经订了婚后,动作顿了一瞬。
有一次,母亲也聊起过与盛鸢订婚的那位,说得不多,因为刚回京市,清楚得也不太多。
只道。
那户人家姓时,订婚对象是,时家的小少爷。
在试镜现场看到时砚,许礼执只觉得他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了而已,并未多在意。
他根本就不会把时砚的时,和盛鸢姓时的未婚夫的时联系到一起。
因为这对他来说。
娱乐圈的影帝和京市盛家,两者阶级跨度太大,简直有些天方夜谭了。
可事实却真真实实的摆在眼前。
盛鸢的未婚夫,是他——时砚。
难怪。
这位性格一贯冷淡的时影帝竟然会听从制片的意见,亲自上阵,难怪,她会笑着答应。
可两人同框时,却并未有那日走廊的靠近,且外界没有一丝风声透露出过。
“……”
许礼执眉心蹙得愈发的紧,无意发觉别人的“私事”,他认为自己不应该多一分好奇心。
于是,移开视线,听着隔壁的一辆车驶离停车场。
*
许礼执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
安静的停车场。
宾利里传来助理惊慌的声音:“礼执哥!”
后座的男人额头布满汗珠,嘴唇白得像纸,脸色极差,快昏过去了一般。
改了不知道第几遍了……
我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