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应该刚洗过澡。

覆在额前的黑色碎发有种湿气未干的柔软感，他穿着白T灰色运动裤，站在栏杆前，干净的侧脸在黑夜中显得轮廓分明，耳边贴着亮屏的手机。

时砚在和谁打电话？

颜清月听见时砚一句低淡的声音模糊传来，她想也没想下意识就朝阳台边上，脚步轻轻的靠过去，竖起耳朵，在能够具体听到时砚说什么的位置停下。

总统套房内的主卧。

盛鸢给时砚打了通语音电话。

电话里，时砚说他今天没带练习册。

盛鸢无所谓哦了声：“那，你陪我说话吧。”

“……”时砚抿唇，“说什么。”

盛鸢，“随便啊，什么都行。”

一阵沉默。

盛鸢还在等时砚说话，时砚半天憋出三个字，“不知道。”

不知道说什么。

盛鸢也不觉得这样无聊，因为她更无聊，说话很无厘头，毫无预兆的忽然问时砚：“你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没等时砚回答，盛鸢已经自顾自替他回答，口吻戏谑：“我知道，做题，对吧？”

“不是。”

时砚微蹙眉，淡声否定了。

他并不把做习题当做兴趣爱好，只是单纯的按照“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的规则行事而已，他现在是学生，学生的任务自然就是学习，临近毕业，新课都学完，那就做题以此来巩固知识。

盛鸢好奇：“那你的兴趣爱好是什么？”

时砚：“没有。”

“不会吧，”盛鸢说：“是个人应该都有喜欢做的事情吧，那——我换种问法，假如你在学校以外的地方，会自发主动常去做的事情是什么？”

时砚想了想：“跑步。”

因为可以很好的打发时间。

“……”盛鸢被噎住三秒，然后评价：“时砚，你真无聊。”

时砚静默，像是默认盛鸢的这个说法。

盛鸢又问：“你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

这次时砚回答得比较快。

“没有特别喜欢，填饱肚子就可以。”

“……”

盛鸢再一次被时砚如“老僧入定”般即视感的回答给无聊到了。

“时砚，你会唱歌吗？”

时砚：“不会。”

“那你会说相声吗？”

时砚：“……不会。”更不会。

盛鸢：“那你会什么？”

时砚再次沉默。

盛鸢哎了句：“时砚，你是不是一根木头变的呀。”

时砚反问得认真：“木头，怎么变人？”

她明显是在调侃人的玩笑话，却被他回得一本正经。

“……”

盛鸢就这样和时砚东拉西扯。

直到。

盛鸢打了个哈欠。

“我困了。”

“嗯。”

盛鸢理直气壮：“跟我说晚安啊。”

“……晚安。”

“不对，是——盛鸢，晚安。”

时砚抿唇：“盛鸢，晚安。”

“时砚，晚安。”

语音自此挂断。

时砚收起手机，转身，拉开阳台玻璃门，回到了室内。

一楼之隔的阳台上。

颜清月整个人早已僵硬在了原地，满眼的不可置信。

——时砚是在跟盛鸢打电话，时砚还跟盛鸢说晚安。

其实颜清月也有时砚的号码，那是从爸爸颜成业手机上抄来的，因为不敢贸然打扰，她从未拨通过一次。

恐怕到现在时砚都不知道自己有他的号码吧。

颜清月失魂落魄的从阳台进来。

“清月，快来，八卦听不听？”

段羽薇兴致冲冲的招手，她转头看向沙发上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是别班的学生，也是过来串门，才进来不久：“欸，你把你刚才关于盛鸢的事情再说一遍呗？清月没听到。”

这次交换生计划腾雅与清枫一共互相交换了四位学生。

这四位到腾雅的清风学生，其中一个是这女生的闺蜜，在腾雅这些日子，两人一直有qq联系，闺蜜跟她分享了很多关于腾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