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时砚都没有再见到过盛鸢。
而等到下一次见面。
盛鸢果真言出必行,跟时砚是陌生人。
…
当看到盛鸢作为腾雅交换生出现在自己班级教室时,时砚是惊诧的。
他愣愣地看着站在讲台上的少女。
然后某一刹那,与她对视上。
就看到,她看待他的目光里全然生疏——仿佛他们只是第一次认识。
时砚瞬间清醒了过来,当初盛鸢曾说过的话当即言犹在耳。
她亲口说过的:“我们不过是陌生人而已,以后,也一直会是陌生人。”
于是。
时砚收回了看向盛鸢的目光。
他垂下眼睫,继续写手中的习题。
周围所有人都对这位漂亮的交换生感到好奇,只他,冷清的侧脸是漠不关心的情绪。
而之后,时砚也“依照”着盛鸢的话——他们是陌生人。
所以,他未曾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
时砚以为,他和盛鸢会以这种状态一直到她交换期结束离开清枫一中。
可她却率先“越线”了。
——这个午休,她又趴在课桌上面睡觉,因为嫌太阳晒,攥住了他的手腕用来挡太阳。
他愣了愣,以为她是无意间不小心的举动,但她没有松手的意思。
没办法,他只能出言提醒她。
然后她也松开了他。
原本这个“插曲”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
可这时候,她还凑上来,问他,天天写题不无聊吗?
她吐槽他是闷葫芦,连话也不说。
实则,他是处在意外之中,他们不是要当陌生人的吗?那她为什么还要跟自己讲话?
同时,他也是生气的,她与他说话时那种对待素未谋面的生人的语气,让他有点……生闷气。
…
好,他就当她无论对象是谁都无差别的闲话了一句。
可是周末,她再次主动走到他面前,让他教她抓娃娃。
她明显不是真的想要抓娃娃。
一次两次三次。
她单纯,是在逗他说话。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时砚不明白。
然后不明白的他,在那个所谓的舅舅叫做曾淮和的男人找上门来威逼利诱打外婆宋珍的旧房子时,根本不缺钱的他答应了她的“交易”。
…
春游这晚玩游戏,她走错地方崴了脚。
他背她回去时,她忽然问起,有没有人跟他说过,他的眼睛好看。
自然是有的。
并有且只有一个人这样说过。
这个人……不就是她么。
不过他最后回答——没有人这样说过。
她生气了。
一张漂亮的脸情绪冷了下来。
但是,他却偷偷的觉得有些开心。
——他们不是说好要当陌生人的吗?以前发生过的事情连同说过的话都不算数,那么他回答没有,她为什么不高兴。
*
潮河区,私人别墅群。
天气古怪得很。
明明一个小时前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却有些倾盆大雨的前兆了。
“不好意思这位同学,我们大小姐一回家就回房间休息了,吩咐说不见客,如果您是来送什么东西得,可以交给我,等她休息好了,我替您转交给她。”
时砚沉默两秒:说“好,麻烦了。”
“不麻烦,您慢走。”
管家手中拿着一张银行卡,目送着时砚离开的背影,脸上隐隐露出担忧。
没有经过允许,这里不让外面的车进来,只能徒步出入,马上就要下雨了,这少年连把伞都没带。
管家下意识抬头,望向二楼——
这时候本应该在房间“休息”的盛鸢就站在二楼落地窗前。
她看着楼下的时砚走出前厅。
硕大的雨滴在这时砸了下来,砸到少年肩头藏蓝白相间的校服上,他的校服眼见很快就要湿。
盛鸢看着,面前的落地窗倒映出她无动于衷地脸。
伞就在手边的矮柜上。
但她,没动。
…
房子里的一切都是主人家的,任何人都轻易做不得主。
管家也只能看着时砚淋雨走出去。
他正要叹口气,忽地,一个黑影就从身边迅速蹿了出去。
管家站定看清,竟然是小满!
身形健硕的灰狼迈开四肢,嘴里叼着一把黑色的伞,穿过大半个花园,追上了时砚。
它停在时砚面前,把伞怼在了时砚手里,直到时砚伸手,接过了伞它才往回跑。
管家意外。
——这世上,能使唤得动小满的,只有大小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