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尽量想挪开目光,却发现浑身像沉进水的海绵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目光发滞失神,紧紧地盯着这场中发生的一切。
比起前世用枪炮,这样的冷兵器更需要人本身足够的勇气足够的力量。
比起她的寒颤来,策马向她们过来的骑士眼见同伴翻滚下马,看都不看,更加专心地防备着银针。
就是雪舞,也是眉头都不曾抬一下,这于她们本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寒风突起,刮得人脸颊生疼。
雪地中倒了一地的尸体,有几匹无主的马或在低头嗅闻着主人,或在哀声嘶鸣着。
场中犹自缠斗的只剩下竹歌同壮汉,雪舞对付完马上骑士后便握紧银针全神戒备着,以防还有人蹿出来袭击阿娇。
壮汉,竹歌一个人对付就够了。而阿娇,决不能有半点闪失。
这一切距离刚刚壮汉打马过来,至多不过半刻钟,却已经是惊心动魄,生死已定。
“好!好!好!吾竟然能碰着你这样的高手,快意!”壮汉连说了三个“好”,豪爽大笑,只是手中却没有丝毫放松。
“姎亦佩服的很。”竹歌脸上带着笑,清脆道。
“姎”为汉时女子的谦称,这两个人说话间彼此客气,又带着笑。要不是手中的刀还在分毫不让地缠斗着,该以为这两个人彼此还颇有好感,殊不知在做生死之斗。
竹歌眸中灿光一盛,手腕一抖,袖中蓦然同出九柄短刀。寒光反射间,但见她两手一翻,刀刃向外,刀尖向下。
拉开弓步,青光四射,一道叫人为之心悸的弯月刀影向壮汉扑面而去。
刀锋所到处,无人可挡。
壮汉岿然不动,紧紧盯着刀影。待到刀锋快到跟前,才身形矫捷闪电似地移动起来,却还是被九柄齐连的刀锋刺中了胸腹间,血花四溅,四下四下飞溅。
而在他专心之时,竹歌袖中再出双刀向着马车中的老者而去。
壮汉余光瞟见,心里发紧,知道这是对方掐着了自己的软肋。他顾不得许多,纵身向马车赶去,刀锋在他背上带过,入肉三分。
赤红的鲜血瞬间就染红了他的衣裳,他却连眉头都不曾轻眨一下。
他几个起跳间,已经到了马车间,一挥手中的刀,挡住两柄短刀凛然的攻势。
而在壮汉凌然的瞬间,雪舞就抓住了机会。纵身往场中飞上一匹马,策马过来一狠劲捞上阿娇放在身前,策马而去。
等壮汉解围后回头一看,竹歌正从翻塌的马车上背起一个包袱,脚尖翻飞上了一匹无主之马。
壮汉大惊,知道中计,正要上前去追。
车里的老人止住了他,道:“墨风,别去,追之无益。”
他抱拳低头,当即颇为羞惭地低声说:“是墨风无用!”
老人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芒,轻轻道:“回去吧,到底还是吾小看了张守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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