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午后,阿娇执着一柄宫扇,坐在榻边有一下没一下地为两个睡熟的孩子打着扇。
偌大的冰山没放在殿内,而是放在了隔壁的宫室,只把帐幔束起来,叫那凉气慢慢地浸透进来。
孩子还小,是既不敢叫他们热着也不敢叫他们凉着。就怕有什么不舒服,御医药都不好用,还是孩子受罪。
阿娇如今可算理解她那时都长到四五岁了,馆陶还是给她吃各种炖的烂烂的肉羹,就是怕她脾胃不好消化不了积食生病。
养孩子,可真是件精细事,还根本就容不得半点出错。
刘彻在靠近殿门最凉快的软席上读书,抬眼见阿娇还在打扇。便把书丢下,轻手轻脚地上前去牵她,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别打了,这殿里也不热——”
阿娇便随着他到了软席上歪下靠着他眯一会,她也困得很呢。
带一个孩子就够劳心劳力了,更别说是两个。
元暶皮,暠儿是男孩子,那就更皮了。
也不知道小孩子怎么就这么精力满满,白日里除了歇这么半个多时辰的午觉,能玩一整天。
晚上睡的早是不错,但起的更早啊。他们父皇前脚起来,他们后脚就在偏殿哭喊,弄得阿娇打了个激灵立马就下榻去瞧。
更何况,阿娇哪天早睡过?
白日里得照顾他们兄妹俩,到了晚上还得应付他们精力更充沛的父皇。
旁人还以为她成天多闲的发霉,实际上呢?
一个字,惨。
但两个字,幸福。
她嘴角浮起笑意,一下被刘彻放倒在膝上。
刘彻俯身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温润甜蜜的吻,呢喃道:“娇娇,睡吧——”
她在他怀里点头,寻了个最惬意的姿势沉沉睡去了。
风轻云淡的午后,安神香怡然的清香静谧地燃着。
时间的洗涤和刘彻叫人安心的怀抱,真是可以慢慢治愈所有的痛。
在知道椒房殿真相的几个月后,她已经不再想到就会被刺的想发疯。
她相信自己会一点点缓过来,缓到可以坦然面对昱儿的死,缓到可以心平气和地和刘彻提出要翻修椒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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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汤大步走在恢弘大气的宫庭中,他被夏日的热浪热的有些透不过气来,一路上都沉默的很,便是和领路的小黄门寒暄的心思也没有。
等到了宣室殿,被扑面而来的冷气一浇。他方觉得背上的那层汗猛然被凝住,又痛痛快快用了一杯热茶才好受许多了。
这才望向什么时候都是一脸笑的春陀问道:“不知陛下起身了吗?”
自皇后又跟着陛下日日到宣室殿后,因着两位小殿下要歇午,陛下午间也都不见臣下。他这明是问陛下起身,实则却是问太子和长公主起身了没有。
春陀会意,微微一笑。“刚起,御史大夫再稍等一会。奴婢进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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