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从宣室殿出来的时候天地间明亮的很,太阳挂在参天古木间,强烈的白光在其间闪烁跳跃着,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灿烂的阳光普照在万重宫阙间,黑红为基调的汉宫恍如镀上一层金色的光影,辉煌灿烂无比。
他望着窦婴躬身离去的背影久久无言,他今日召见了这个三朝老臣,同意了窦婴的辞官。
窦婴很高兴,半点没有留恋不舍,甚至对天子说总算有时间逗弄家中孙儿了。
见老丞相实在是看的开,刘彻便连例行的挽留都没有,有时候客套过了就生疏了。
他只是叫窦婴闲着没事就来宫中看看皇后,窦家的族人同皇后亲厚的实在不多,能和皇后说起太皇太后的就更少了。
窦婴眼中温润的光芒就更强烈了,他笑着应声,郑重地对天子行了一礼慢悠悠出了殿门。
这也是个实在有大才的臣子啊,在先帝手里桀骜不驯,始终不得志。
没想到到了后来太皇太后不在时,反倒能一改旧貌。
如今君臣能如此好聚好散,也是一番佳话。
刘彻在日头下站了好大一会,才往早就抬过来的御辇而去。
一路上他都在想给公孙弘封什么侯,还得抽空给他透透风。
左右也年下了,就索性明年开春再正式布告天下、确认新相、交接职权。
等御辇稳稳当当地停下,他脑子里还转的是朝事,对一路上的宫娥跪拜视若不见。
春陀跟在后面碎步紧跟着,也没空搭理宫人们。
他有些赞叹皇后的好手段,这要是旁人知道母族出的丞相要被撸掉了,还能不闹?
就是不闹也该或是不快或是惶恐吧,但是皇后就不,她甚至还觉得窦婴在相位上待太久了,对窦家不好对陛下也不好。
这也就是真真正正有底气吧,当年太皇太后在时还老跟先帝闹着要立梁王为储君,弄得先帝去前那几年和太皇太后的关系那叫一个冷冰冰的啊。
如今窦婴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退下去了,陛下只怕还真就叫窦家落个平安了。
春陀望着身前沉默背着手的天子,若有所思地想道。
初冬的黄昏总是落的格外快,仿佛是眨眼间天色就昏暗下来了。
血染的晚霞铺红了天空,风拂过也带了些许凉意。
风中似乎还带着些小孩子清脆的笑声,春陀认真听了一下就不自觉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这是长公主的笑声。
他发自心底地喜欢陛下的这一对嫡出龙凤胎,他会像效忠陛下一样为这两小主人献出生命。
这种天然的忠诚,是不足以为外人理解的。
待见着前方的天子侧脸弧度也飞扬起来,小声呢喃了句什么,春陀的心情就更好了。
主仆俩的脚步都不自觉快了几分,等终于到了内殿才发现一路上以为的欢声笑语似乎跟想象的有些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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