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想像阿娇这样心存怨怼不肯献美的,都是妒妇。
她真的会这样一点点被汉代所改变吗?
她不知道,中国人说既来之则安之,又说入乡随俗。可是她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能笑着给夫君送上新人,她从小到大见过不少这样贤惠的夫人。
她光着脚下了地,在昏黄的灯光中倚窗坐下。
刘彻示意玉兰不要出声,抬脚进去。就见灯光阴影处,阿娇一袭白裙好似嫡仙正背对着他坐着。
她身形单薄,看着似乎又瘦了,宽松衣裙下,她的细腰不足一握,青丝散落在背后。刘彻没有看到她的正脸,却也知道她一定是难受的。
从前父皇每宠新美人的时候,母后也是这样难受吗?
他不知道,他一直以为母后是皇后儿子又坐稳了太子之位,母后应该已经万事不忧了。
他想告诉阿娇就算纳妃进来,她们在他心中也不过是玩物,又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倘若生下皇子,也会养在她的膝下,直到有嫡子为至。
他完全不懂阿娇的不开心在何处,但是看着她落寞的身影他竟说不出这些想好的劝她的话。
他正想着要不要退回去,阿娇已经起身看见他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间,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阿娇忍住泪水,上前曼声道:“陛下。”
她莲步轻移间,刘彻才注意到她又是光着脚下榻的,也顾不上再和她较劲了。几步上前拦腰抱住她往榻上去,用被拥住她说:“地上再暖,也是透着寒气的,怎么还养成这个习惯了。”
他的声音清朗悦耳,已听不出走时的愤愤然了。她点点头没有说话,他上了榻来含着笑哄她说:“是朕不对,朕不对。”他幽深的黑眸间隐约映出的全是纵容的笑意,阿娇对上这样的他还能说不吗?
不能,他并不懂她为什么生气。却还是回转回来哄她。就这点,就已经胜过无数人了。
除了父母,天底下哪有这样无缘无故的容让?
她点了点头,靠在他肩上,眼睛已经湿润。
他看她温顺乖巧,语气越发温柔,把心中所想一一告诉了她。最后又说道:“你我是结发夫妻,生同衾死同**。”说到这,他神情又多了几分认真。
她心下大为触动,嗫嚅着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还只是再次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水光波动,晶莹剔透。
玉兰静心听着殿内的动静,终于连轻声低语也听不见了。又过了会,她安下心来。娘娘进宫是四年了,这还是头回同陛下闹别扭,陛下到底还是疼娘娘的。
越是少年夫妻,越是位高权重,又有几个肯伏低做小呢?
椒房殿中的帝后争执虽说最后以皇帝低头收尾了,但到底是瞒不住人的。太后并不肯理这小儿女的争执,只说这才像夫妻。有笑有闹才是日子嘛,又说田蚡进言皇后为彘儿纳妃也不事先同她通气,该叫太皇太后疑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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