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也吃了一惊,不过转即一想,无论如何淳亲王也不会悄无声息的弃城退守鄞州,现今之时还到不了这般反目成仇的地步,淳亲王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北伐诸将葬送于虎口之中。顶点23S.唯一可虑者该是相柳儿另有算计,封锁了涧北城的消息,一时半刻传递不出来。再者李落率军潜入林山县,探得涧北城的消息容易,察觉北征大军的境况可就要难些了。
“其二呢?”
“其二是草海又兴一路联军南下,兵指雁沉州,于雁沉州定洋府败定北军副帅元稹,其后草海联军趁势南下,定北军且战且败,难以抵挡草海联军的锋芒。七日前北伐领将凌孤眠率众阻敌,退而不败,直到旗岭山小市关大甘军队才止住颓势,如今大甘将士据关阻敌,但形势极为不妙。”
“旗岭山……”李落脸色微微一变,平声说道,“草海联军已到了板田府东南一带么?”
“正是,草海骑兵与板田府也只是一江之隔。”
“第三个不好的消息是什么?”
呼察冬蝉看着李落,苦笑回道:“大将军,折江沿岸清远渡和永安渡已有草海大军屯兵了。”
李落一怔,清冷说道:“涧北城失守,西出无门;定北军退守鄞州,南归去路已断;草海联军南下,兵指旗岭山,这便也是绝了跨江东渡的退路。而今沿江的清远渡和永安渡亦有草海大军镇守,如此一来,我们已是一支孤军了。”
帐下诸将神色凝重,半是担忧,半是愤懑,堂堂享誉大甘的定北军精兵强将竟然如此不济,置北征解围的同朝兵将于不顾。当初大军北征板田府,杀敌求取功名是其一,亦有同袍之情为其二。事到如今是解了围城之困,不过反倒将自己置于进退两难的死地,如何能不让帐下诸将心怀愤恨。
“草海联军南下雁沉州的战况虚实如何?”
“眼下探知的消息还不够准确,定北军元稹传信来犯之敌有五十万之众,不过据凌将军所言,大约是有三十万上下,九成都是骑兵。而且除了征战的骑兵大部之外,还有供给粮草的后军将士,看起来草海联军是要在雁沉州过冬了。”
隔江相望,雁沉州的局势比之掖凉州好不了多少,不过凌孤眠崭露头角,收敛住大甘兵败之势,如今在旗岭山小市关重整旗鼓,欲图洗去颓势。只是小市关外的战局离涧北城太远,就算有一朝胜负,却也难以左右北府局势,徒然有些鞭长莫及的意味。
再往北府东北处便是牧州,眼下还没有军情急报传来,不过此番草海来势汹汹,掖凉州和雁沉州都被攻破,相柳儿自然不会独独漏了一个牧州,只不过牧州游骑名扬天下,就算蒙厥铁骑也未必能占到多少便宜。
一张行军图,处处猩红,几乎连成了一片,将北府掖凉州和雁沉州笼罩在了昭显兵凶战危的红芒之下。而这其中,有一处耀眼的天蓝标记,让诸将瞧的心中五味杂陈,笑也不是,哭也不是,当真是十二万分的无奈。
洪钧揪着胡须,呲了呲牙道:“咱这点人手,还不够草海联军塞牙缝的,大将军,你的这蓝色标记是不是画的有些大了?”
众将险些一口气背了过去,瞧着映目凶险万分的局势,洪钧倒是留意了李落画的表示大甘北征大军的蓝色标记是不是大了些,约莫是嫌与阳关府和涧北城草海联军的屯兵数量相比有些不成比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