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察靖哂道:“好一个一言九鼎,这些心计,我们见得多了,你还好意思说你们西戎将士如何,当年在大甘西府......”
沈向东截道:“吴靖,多说无益。长青,你意下如何?”
李落看了看天色,轻声说道:“此去鹰愁峡快马昼夜疾行,还有近五日的行程,杀了他们,应该能争取一天多的时间,抢在传信之前,倒有五成把握冲出鹰愁峡。”
羯烽火闻言肝胆俱裂,颤声说道:“你,你们几个不想活了么?”
呼察靖耻笑道:“放了你,我们几人就能平安出西戎?”
突地楚影儿一声厉啸,声音未落,就听一声惨呼,一名西戎骑兵已血溅当场,一只信鸽扑腾着翅膀倒在血泊之中,楚影儿已立在西戎骑兵左近,寒声说道:“谁还想试试?”
西戎骑兵一阵骚乱,如临大敌般将兵刃齐齐对准楚影儿,方才一个侍卫想趁乱放出信鸽,没想到被楚影儿看到,一刀追魂,身法之快,比李落有过之而无不及。
羯烽火这才明白过来方才李落几人只让他们下马,而不卸刃,只是怕这些侍卫分散逃开,己方二十余人,在李落几人看来不过是案上鱼肉。
“住手!”长宁翻身下马,走到几人中间,玉容清冷,看了看楚影儿,眼中神伤之色微微一闪,望着李落和沈向东,静静说道:“放了他们,我送你们出西戎。”
羯烽火急忙喊道:“殿下,不可啊!”
长宁看了羯烽火一眼,叹气道:“我怎能眼看着你们因我身死,这一切都因我而起,我不会置身事外。”说完平静的看着李落。宝相庄严,令人不敢正视,缓缓说道:“用我为质,诸位当可放心,长宁保几位平安离开西戎。”
羯烽火正想说话,不过看到如追命罗刹般的楚影儿。深深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沈向东也没料到会有此结局,叹口气道:“我们也不愿这样,只是事关重大,稍有差池,老夫几人纵百死也难辞其咎。”
羯烽火看着长宁,不知说什么为好,转头对沈向东几人狠狠说道:“倘若殿下少了一根寒毛,我羯烽火立誓,不论天涯海角,我定会取尔等狗命。”
呼察靖打了个哈哈道:“好说,好说。”
楚影儿冷冷说道:“将一应传信之物全部扔在地上。”
羯烽火大怒道:“莫要欺人太甚。”
李落淡淡说道:“算了,再怎么隐藏行迹也无济于事,我们快些赶路,只要杀不了他们几个,传不传信都无关紧要了。”
一行人不再理会呆立当场的西戎将士,策马扬尘而去,转瞬便出了视线,羯烽火脸色阴晴不定,这时旁边一名侍卫低声说道:“大帅,我们怎么办?”
“速速传信,让大军在沿线设防,定然不能让他们将殿下带出西戎,要不然我们谁也难逃一死。”
“是。”侍卫打了个激灵,急急传信而去。
羯烽火看着李落几人远去的方向,咬牙切齿道:“目中无人,本帅定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们走!”大喝一声,率众向大道奔去。
李落几人埋头赶路,再无初出朔夕时的心情。
几人都闷声不语,谁曾想长宁竟然会是西戎圣引,在这将出西戎之时碰到西戎追兵。虽说西戎军队暂退,不过几人心知不过是一时之局,前方定然遍布荆棘。
如今行踪已露,若让西戎得知李落的真是身份,不知还会用何等手段,沈向东这才有万死难辞其咎之说。
到了晚间,几人本意连夜行进,尽早赶往鹰愁峡,李落突然勒住马缰,呼察靖问道:“长青,怎么了?”
李落缓缓说道:“我们安营休息,明日再赶路。”
“这?”呼察靖看了一眼沈向东,白日里不杀西戎追兵,呼察靖心中就有些担忧。
不过李落心中已有定议,自己也不好再说,只是事态紧急,李落还欲休息,呼察靖望着沈向东,暗施眼色,让沈向东劝阻李落,星夜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