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商队一扫前些日子的压抑,时不时传来说笑之声。
蜂后商队晚上生起了火,映得人影灼灼,不过营内井然有序,营外还有护卫把守,看似确是颇为不凡。
呼察靖按耐不住,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对沈向东说道:“叔父,要不我们也生些火,烤点肉吃?好几天了,都是干粮清水,嘴里都淡出味了。”
沈向东微微一笑道:“这才几天,你就馋成这样。还是不要惹人注意的好,我们又不是这些行商,且再忍耐几天吧。”说完看了看己方商队之中急不可耐的也跟着生火做饭的商户,摇了摇头。
呼察靖见李落没有说话,悻悻坐下道:“这尊菩萨好大的架子,程纪元几个过去拜见,结果连营门都没让进,嘿。”
李落抬头看了看远处蜂后的营帐,淡淡说道:“祸福难料,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是。”几人应道。
第二日,商队早早收拾停当,等着蜂后的这支商队动身,急忙跟在后边,向陈河谷走去。
有大商队在前带路,行进的速度快了不少,众商旅心情极好,就是程纪元也很是高兴,虽说吃了闭门羹,但也难掩眉宇间的欣喜。
李落骑在马上,望着前方整齐的蜂后商队,不知在想些什么,呼察靖纵马赶到李落身边问道:“长青,有异常?”
“没有,只是太静了。”李落摇了摇头。
话音刚落,商队正北突然扬起一阵尘土,卷起一道黄龙,朝着商队直直奔了过来。
李落眉头大皱,呼察靖也瞧见了,眯着眼睛凝视了片刻,沈向东和楚影儿几人围了过来。
呼察靖便望便说道:“这个速度该是骑兵,扬尘杂散,不是行军,人数约莫近千,看样子像是马贼之流。”
果然应了李落的一句祸福难料,蜂后的商队此时也留意到了马队,停了下来,撤到一旁的高地,戒备起来。
反观李落所处的这支商队,好多人还不明所以,不知前方商队为何停下来,等到远处骑兵近了,这才慌乱起来,一时鸡飞狗跳,若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好多人想到蜂后的营中避难,都被护卫挡在外面,更有人苦苦哀求起来,只是这些护卫全都无动于衷,冷声呼喝,没有放一人入营。
护卫头领冷哼一声,一字一句说道:“报上你的名字,滕某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沈向东咦了一声,讶道:“这个蜂后麾下还有这等高手,看来不简单啊。”
李落点点头,这滕姓护卫方才说话,暗含内劲,是一个内家高手。
众行商见蜂后的名头镇住了马贼,皆都缓过神来,止住哭声,大气也不敢出,深恐马贼注意到自己。
果然马贼首领脸色微微一变,语气转寒道:“某家贺一天,不知有没有这个资格?”
滕姓护卫冷笑一声,没有接言,显是不将来人放在眼中。
只是其他人却不这么想,李落旁边一个商人惨呼一声,从一匹瘦马上直直的掉了下去。
李落信手一拂,将这名商人轻放在地上,倪青拉住马,带到一边,几人回头一看,正是昨晚向呼察靖说起蜂后的商人。
商人坐在地上喘着气,两眼无神的带着哭腔喃喃自语道:“贺一天,贺一天,怎么会碰到这个煞星。”
呼察靖奇道:“你怎么了?”
商人抬头看着呼察靖,颤抖着说道:“是贺一天啊!”
“嗯?贺一天是谁?”
“你......你连贺一天都不知道?”商人仿若看到一个稀世珍宝般盯住呼察靖说道。
呼察靖挠挠头,略微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我确实不知道。”
商人都不知该说什么好,悲呼道:“贺一天是西域漠北七大马贼之一,在西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在七伙马贼中排名最末,不过手段却最是凶残,向来杀人劫财,从不留活口,行商中都流传宁遇狂鹰,不见一天。”
“狂鹰是谁?”呼察靖追问道。
商人脑中已是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答道:“狂鹰是七大马贼之首。”
“哦。”呼察靖平淡的应了一声,转头又再看向贺一天,商人拍拍脸颊,已不知身处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