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亲的队伍里一道身影快如急电,直直刺向横在路中央的司游倦。司游倦双目收紧,反手摸出腰间暗藏的一支短刃迎了上去,就听一声脆响,人影稳稳落地,司游倦却倒退了两步才站住身形,面罩寒霜,恼怒的盯着眼前来人,正是守在花轿旁的一名持剑女子。
女子掌中长剑遥指司游倦,冷漠问道:“你是谁?”
“又来一个,也好,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扶琮司游倦,你又是谁?”
“哼,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女子冷叱一声,没有理会司游倦,目光罩向司游倦身后的人群,冷冷说道,“出来吧。”
“嘻嘻,嘿嘿,被你看到了呀。”房千千蹦蹦跳跳排众而出,吐了吐舌头,冲司游倦眨眨眼,笑道,“都怨你,笨!吃亏了吧!”
司游倦咳嗽一声,脸色涨红,输了一招就已经很难堪了,还被房千千取笑,脸皮着实烫的紧。
“姐姐别生气啊,我们可是慕名而来,专程来贺喜的。”
“放肆,谁是你姐姐!?”女子轻蔑的看着房千千,一脸冷意。
房千千却是没心没肺,依旧笑嘻嘻的,也不生气,笑道:“哎呀,那是我说错了,看你年纪不大,或许还是妹妹呢。”
“找死!”女子俏脸一沉,就欲发难,忽听花轿旁那个沉默不语的女子平声说道:“既来贺喜,那就不好拒之门外,不过贺喜是你们这个样子吗?”
“嘿嘿,我们可是备了厚礼前来,要是这还不算贺喜,那你们可就太小心眼啦。”
“哦,什么厚礼?”
房千千看着司游倦,司游倦没好气的说道:“你看着我做什么,我又没钱!”
“忒地小气。”房千千白了司游倦一眼,从怀中取出一块阳月石,托在掌心,娇声道,“怎么样,我们可是诚意十足哦。”
“一块破石头,有什么稀罕!”杜不晦嘲笑道。
“石头虽破,不过换下你们杜府家业想必还是绰绰有余的。”房千千傲然说道。
“范大人,”杜不晦连忙躬身一礼,擦了擦额头冷汗,低声说道,“有刁民闹事,拦着花轿不让进门……”
范进之脸色一沉,扫了杜不晦一眼,恨铁不成钢的低声叱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成何体统!有人闹事,抓起来不就行了,有本官做主,你还怕个什么?”
杜不晦哭丧着脸偷偷看了看依旧躺在地上的杜府家丁一眼,心道哪里是不想抓人,分明是抓不了,要是能抓还不早抓起来了。
范进之咳嗽一声,字正腔圆的说道:“你二人为何拦着花轿?罔顾法纪,该当何罪?”
房千千噗嗤笑出了声,捂着肚子道:“哎呀,官老爷可别吓唬我,我就是讨点喜钱,可没干违法乱纪的事。”
范进之眉头一皱,瞪了杜不晦一眼,这些许小事还要自己堂堂一县知县亲自出马,果然山野小民,上不得台面。杜不晦心里把房千千祖上十八代都骂了一个遍,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房千千,不过眼下还得僵着笑脸,一脸窘迫。
讨喜钱是福州的习俗,范进之为一县父母官,自然知道,脸色稍稍缓和了下来,颔首笑道:“原来是这样,怎么,他们不愿赏喜钱么?来啊,给这位姑娘送一份喜钱,来者是客,都不能怠慢了。”
“给过了,她不要。”
“怎么回事?”范进之皱眉喝问道。
“她嫌少。”杜不晦哭丧着脸答道。
“嫌少?”范进之气笑了,盯着房千千问道,“你想要多少喜银?”
房千千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一脸坦然的望着范进之。范进之摸了摸胡子,试探问道:“一百两?”
房千千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