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既定,明日一早便动身去往寒江翁隐居之地,杏子林里的江湖中人却没有散,流连此地,一来有人心存侥幸,说不定还能捡了漏,二来更多的江湖中人是想瞧瞧这异宝到底是真是假,最后花落谁家,也算是不虚此行。
谷梁泪困在三章府的时候,李落也没有闲着,大军继而北上,沿途景色如一,目之所及都是秋草飞鹰,心旷神怡了几日,这日子便显枯燥了些,好在这一路上不时就有草海部族的勇士汇入其中,带来了些生气。而且声势越来越大,人数也越来越多,李落粗略的数了数,不下十万之众,俱是草海豪雄,策马奔走如履平地,牧天狼这点兵马混在其中格外的不显眼。李落暗自嘀咕,此刻要是相柳儿突然翻脸,不用草海将士动手,自行了断了事。
大军穿过了蒙厥境内,路途之上都有蒙厥所辖部族迎接,礼遇之重,犹胜李落行走大甘诸府之时,想来这相柳儿在蒙厥的声望较之李落于大甘有过之而无不及,但,除了最初迎接大甘使团时蒙厥派遣的王室中人,这一路上竟然再没有一个蒙厥王族前来,那位蒙厥王更是杳无音讯,别说见到人,连传闻李落也没有听到一两句,着实让李落很是诧异,惊疑之余,就有思索,这蒙厥王室里恐怕也不见得就是父慈子孝的光景。
李落授意牧天狼诸将旁敲侧击,想从这些日子相熟的草海兵将口中探得点消息,哪知道前一刻还有说有笑,只要提起蒙厥王,这些草海将士瞬间就变成了哑巴,不但说不了话,似乎耳朵也聋了,任凭再如何打听,没有一个人说出一个字来。李落也曾直言问过令狐丹,令狐丹倒是没有装聋作哑,回了李落几个字:没见过,不熟,不认识,没听见过什么传闻。一问三不知,问了还不如不问,让李落愈加摸不着头脑。
过了蒙厥就是帝圣九彩和姬地的疆域,相柳儿率众从两部相接之处穿行北上。这地方李落说起来还有点渊源,当然算不上好,当年独闯草海之时,先破危须和高昌两族,而后在帝圣九彩的北屯旗和姬地辛集都留了点痕迹,犹是辛集,李落率军干的事不比草海联军南下北府时造的孽小多少,再之后,就是屠灭姑墨一族了。
李落倒也没有推辞,起身就要跟随相柳儿出去,帐外几将,呼察靖兄妹和赫连城弦忙不倏迎了上来,赫连城弦忌惮的瞧了相柳儿一眼,沉声说道:“大将军,末将带人跟着。”
李落看了相柳儿一眼,笑道:“不用了,我去去就回。”
诸将自是劝阻,身在敌营,万一有个闪失,后果不堪设想。相柳儿冷着脸说道:“我要想杀你们,你们早死了,磨磨蹭蹭,像个娘们!”
牧天狼几将脸色骤变,神色很是不善,不过也知道相柳儿所言非虚,十余万众草海精兵强将,混进去三千大甘骑兵,就好比滴水入海,别说涟漪了,保准连点动静也不会有。
李落含笑劝住诸将,也不曾让冷冰和李缘夕跟来,留下诸人提心吊胆的随着相柳儿离营而去。呼察靖看了两人背影,回头眨了眨眼睛,瞧着赫连城弦和迟立,道:“这草海娘们今早吃火药了?脾气这么大。”
赫连城弦白了呼察靖一眼,心道,要是草海诸将跟着李落进了大甘,保管你还不如人家这般大度。
吉布楚和从营帐里走了出来,眯着眼睛打量了打量,抿嘴笑道:“蒙厥拨汗怕不是喜欢上咱们的大将军了吧。”
诸将倒吸了一口凉气,呼察靖嘿嘿一笑,舔着脸凑到吉布楚和身边,虚心求教吉布楚和是怎么看出来的。吉布楚和风情万种的瞥了呼察靖一眼,偷笑道:“女儿家的心思,将军最好别猜哦。”说完之后,娉婷妖娆的去了别处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