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拨汗的意思,大将军若还活着,自然会想办法回来,至今未归,也就是凶多吉少的意思。”
“迟将军……”
“拨汗不必多言,你的好意末将心领了,大将军的命数自非我等能够妄言,不过倘若我没有做该做之事,必定会抱憾终生。”
“可是鹿野那伽的凶险诸位并非不知,每去一次必有你们军中将士留在山里,明知这个结果,何苦一定要去?”令狐丹苦口婆心的劝道。
话刚说完,就听呼察冬蝉冷笑着说:“是啊,当初大将军不怕死,定要探一探鹿野那伽的虚实,如今他下落不明,你的意思是叫我们装瞎子看不见么?好话谁不会说,我们大甘的将士也都是一起同生共死过来的,没道理我们的命天生就贱,但我们不去,难道还指望着因为大将军救下的你们草海的那些人去吗?”
“郡主……”迟立和时危连忙劝阻道。
呼察冬蝉俏脸一寒,叱道:“我说错了吗?自从大将军失散在鹿野那伽,他们草海都做了什么?天天叫我识大体,知大局,我忍着,学着识大体知大局,那谁能把大将军还给我?是你?还是你?”呼察冬蝉指着场中诸将,众将脸色都不好看,呼察冬蝉眼眶泛红,脆声喝道,“假仁假义,下次等你被异鬼抓走,我也能去你坟头哭。”
这话一出,不单迟立几将骇然失色,就连呼察靖都忍不住变了脸色,倒是冷冰,难为的轻轻一笑,这个牧蝉郡主果真心直口快,此番入山,救下她可比花力气救别人好得多。
草海诸将也是脸色不愉,令狐丹几将便要呵斥,相柳儿挥了挥手,拦下群情激奋的草海诸将,嘴唇轻抖,却也不曾言语出声。
“哼,大将军也是鬼迷心窍,出力不讨好,人死灯灭,还连碑都不让立,真是自个犯……”还好,呼察冬蝉硬生生收起了一个贱字,听得大甘诸将提心吊胆,草海众人哑口无言。
“你咒我死?”呼察冬蝉没好气的喝道。
“我怕你死。”吉布楚和悠悠回了一句,走到呼察冬蝉旁边帮她收拾着已经收拾完了的行囊。
呼察冬蝉和吉布楚和的几句话压的众人心头沉甸甸的,第二十三次入山未果,雾中异鬼似有异变,那次闯山有大甘将士一百一十七人,活着回来的只有不足三十人而已,而且没有进得了山,只到山脚就铩羽而归。这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进山了,再之后,若无机缘,怕是再也回不去鹿野那伽。
“迟将军,军无忠魂不继,入山之举我并不赞同,但如果一定要去,我也不会多劝,只是有一言还请诸位斟酌,与其枯守此地,不如该进山的进山,该撤兵的撤兵,以免全军覆没。”
迟立展颜一笑,点了点头,道:“多谢拨汗点拨,此事我已有打算,这一次进山我会和呼察将军同去,军中袍泽就由时将军和丁将军统辖,随机应变。”
相柳儿一怔,着实没有想到迟立竟然起意进山,此行大甘诸将中悍勇之辈良多,但说智勇双全,唯迟立一人可当相柳儿一用,如果迟立进山,这支大甘的虎狼之师自断一臂,委实可惜。
就在这时,呼察靖忽然哈哈大笑,看着迟立喝道:“我就等你这句话了。”
迟立一怔,不解的看着呼察靖。呼察靖笑道:“你还是别去了,大将军还指望你带好咱们军中这些弟兄,你要是也去,日后碰到大将军,我都说不清楚。”
“呼察将军……”
“我是粗人,说不好听的就是有勇无谋,攻城拔寨可以,其他的差点,这个地方留不得,你知道,我也能看出来,大将军一日不归,总得有个交代,北府还有牧天狼几十万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