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多谢拨汗体恤,我会告诉他们的。”两人又再商量了片刻,李落告辞,相柳儿没有留,起身送客,到了帐前李落顿了一顿,问道,“极北深处可会知道草海之事?”
“应该不会吧,那里隔绝世外,早就和草海断了纠葛。”
李落轻轻呵了一声,快步离去。
相柳儿看着李落远去的背影,神色阴晴不定,良久没有动静。过了好久,忽然帐篷后面动了一动,一个小巧的身影从外头钻了进来,是相柳儿的那个女儿小殇。
“娘。”小殇轻轻呼唤了一声,似将相柳儿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娇躯微微一颤,回头看着小殇,眼睛里有疼惜和温情,柔声说道,“小殇,你怎么来了?”
“我想娘亲了,过来看看你。”小殇扑进了相柳儿怀里,不知为何,兴许是依恋,贪婪的使劲闻了闻相柳儿身上的味道,呢喃低语,“娘,你身上真好闻。”
相柳儿俏脸一红,嗔道:“不许胡说。”
“本来就是嘛。”小殇抬起头,娇憨的看着相柳儿近在咫尺的那张俏脸,伸手摸了摸她脸上的那道伤痕,喃喃说道,“娘,我以后一定要治好你脸上这道伤疤,太难看啦。”
“殇儿有心了,不过娘习惯了,没什么打紧。”
“那怎么行,殇儿的娘亲是世上最好看的女子,这道疤太可恶了。”小殇笑嘻嘻的说道。
相柳儿不置可否,只是宠溺的揉了揉小殇的头发。
“娘,你喜欢他?”
相柳儿突地脸色羞红,笑骂道:“又胡说八道,瞧我不教训你!”
“嘿嘿,娘害羞啦,嘻嘻,喜欢就去说呀,憋在心里多不好,咱们草海的女子都是敢爱敢恨,娘是胆小鬼哩。”
相柳儿微微一愣,幽幽一叹:“先不说我是不是喜欢他,但是我和他却永世不会在一起的。”
“为什么?”小殇不解的问道。
“娘杀过他很多的亲友,而娘身边的人也有不少为他所杀,所以我和他不可能在一起的。”相柳儿笑了笑,“如果有朝一日没有了外敌,我想那个时候就是我和他分出生死的时候。”
回到中军帐的李落神色如故,没有半点不同寻常,先后同卫国公、宋谋和唐家黎安南说过了话,将相柳儿的意思告知几人知晓,邀了诸人明日齐聚商量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便自回营没有再离开过。
用过晚膳,天色将暗的时候,听闻前头异鬼有变故,营中时闻战马奔驰的声音,倒是无人惊扰大甘诸军,一时半刻相柳儿似乎没有打算动用远道而来的天南骑兵。
营帐里,李落挑灯夜读,批了几纸公文,帐外有人轻声唤道:“王爷,你找我?”
“灵雀姑娘,进来吧。”李落放下手中案牍,起身迎了几步,吉布楚和从外走了进来,眉宇含笑,静静的看着李落。落座之后,李落亲自替吉布楚和倒上茶,吉布楚和也不见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说吧,要我做什么?”
李落摸了摸鼻尖,笑道:“难道不能和灵雀姑娘闲聊几句。”
吉布楚和白了李落一眼,嗔道:“王爷忙得很,用你们大甘的话叫日理万机,哪来的闲工夫陪我说话。”
李落略显尴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吉布楚和娇呼道:“王爷不说,那我可就走啦,省得冬蝉整天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哈哈,嘿嘿,不会不会。”李落微微一顿,沉吟数息,“过些日子我要去极北深处一趟。”
吉布楚和点了点头:“我听他们说了,怎么,王爷想叫我同去?”
“那倒不是,极北深处凶险难测,我有白虎兄相伴,该是有惊无险,不过若有人同去,我未必能护其周全。”
“咦,那是什么事?”
“我在草海为客,所有看见听见的事,莫不都是别人想让我看见听见的,实则眼瞎耳聋,诸事皆在人后,此乃兵家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