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一子,忽然站了起来,“不行,得入宫做做样子,虽然九哥会知道我的苦衷,不过要是让他瞧见我躲着连宫里都不进,说不定会大义灭亲,找我的麻烦。齐先生,九哥回城的消息劳烦你告诉东郭先生一声,青竹手里的事先放一放,得到卓城平静下来之后再说。”说完告罪一声,急急忙忙地走开了。齐先生莞尔一笑,将黑白子收了起来,这个理由倒是堂堂正正的很,就是这番话最好别在快输的时候说。
卫国公府。
常渊满脸红光,这趟草海之行,他本来都做好了回不来的打算,没想到全须全有的回来了,而且这身子骨竟比没去之前还要硬朗,果然,这人呐还是得出去溜达溜达的好。
回城之后,他们在草海的所见所闻俱已上奏朝廷,早前也有书信往来,文武百官大略都知道些,知道极北深处有异鬼的消息。的确整个朝堂上震惊了三四天,三四天后,风平浪静,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竟似水泡一样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解了。
和李落所料并无偏差,大甘和极北深处毕竟离得太远,而且中间还有整整一座草海,在经历了一开始的震惊之后,大甘朝堂很快就会忘记,继续以往醉生梦死的日子。
李落并无他求,只道是有朝一日须得再出兵北上的时候,朝中这些人少说几句废话,倘若还得再战异鬼,大甘之中,除了自己,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爹,妹妹派人送来的口谕,说是定天王已到卓州,离卓城不远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快步而入,颇有龙行虎步的模样,眉宇间与卫国公有几分相似,如此看来,倒是常庭燎和常渊最为不像。
“卓州?这么快!”常渊吃了一惊,放下手中正在逗弄的一只雪雀,“怎么早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谁说不是呢,我问过了,宫里,中书省,就连巡检司都不知道,啧啧,他这是想干什么?”
“这……近来卓城有什么乱子?”
“赶紧去看看,千万别打起来。”常渊火急火燎地往外走,中年男子连忙跟上,招呼叫府中下人快快备好轿子,这一趟草海之行,未想把老头子的心气给勾出来了,出门骑马不坐轿,这可不行,万一出点事,估摸着常庭燎又得再多备一支藤条了。
慧王府。
慧王醉眼朦胧,天色还早,他已是烂醉如泥,形如枯槁,往日的意气风发半点不剩,潦倒非常。
“王爷,王爷。”门外有人小声呼道。
慧王没有理会,依旧在喝着酒。门外侍从还在叫着,惹得他心头火气,抓起酒坛砸了出去,喝道:“滚!”
门外安静了一会,慧王冷笑一声,内卫司已经成了一个空衙门,走的走,散的散,谁来都敢骑在头上拉屎撒尿,就连慧王府门前也门可罗雀,往日人来人往,现在萧条的犹如废宅,说不得等到英王登基之时,慧王府这块牌子也该摘了吧。到时候自己怎么办?发配回福州?哈哈,他英王人前气度不凡,可是李玄泽心知肚明,如果自己留在卓城,差不多就是纪王这般的废王一个,如果李玄慈真要让自己返回福州故地,那么自己一定不会有活着踏上福州故土的一天。
完了,什么都完了,千算万算,处处防备他,到头来没想到竟然在万隆帝手上输的一败涂地,可笑可叹,卓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他身上的时候,只有他还记着这个朝堂天下唯有一个九五之尊。早知如此,就该早些下手,未必会是今天这样引颈待戮的局面。
身在帝王家,不是进,便是死,这次终于轮到自己了么。
“怎么回事?”院子里忽然传来一个女子声音,侍从连忙唤了一声,“舞阳公主,王爷他……”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侍从忙不倏地躲开了。来人也未通传,推门而入,进去之后英气的眉头就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