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大甘水师后方突然显出敌踪,流寇战船蜂拥而上,来的好快,似乎不过眨眼之间就到了大甘水师身后,恰如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般。
在前的大甘水师舰船顿了一顿,并没有岛上流寇预想到的慌乱。
楼船未动,左右海鹘围着楼船绕出一个圆来,掉过船头,大翼、冒冲战船从楼船海鹘船间的缝隙中钻了过来,落在后侧。
只是这海上掉转船头比起掉转一辆马车来可是难上许多,战船还没有全部掉过头来,流寇战船已到了近处,火箭张弓待发。
大甘水师楼船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号角声,伴着号角声响,另一支船舰出现在众人眼帘之中,齐整处与刚才的大甘水师战船如出一辙,正是虞子略麾下其余的水师将士。
远远望去,一前一后两支船队,极像一把剪刀,将流寇战船咬在刀口中。
岛上流寇兵将俱是一呆,怎料会乐极生悲。
付秀书大喝一声,道:“弟兄们,杀,流寇落入我军圈套,全军覆没啦。”
大甘将士齐声应和,流寇兵将一怔,谁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恍惚间无心再战,到最后,竟然是海战还没有终了,岛上流寇已悉数投降了,亦有些宁死不降之辈,尽都化作刀下亡魂。
海上流寇似乎也没有料到大甘水师会借着自己布下的诱敌之计,反过来再设下诱敌的埋伏,悔之已晚。
眼看大甘水师后侧的船舰就要近身,前侧战船也将将掉过船头,只是一时半刻还提不起船速来。
流寇战船船速不减,船帆斜向西南,在落潮岛渡口前一触即走,绕过一个弧形,竟是要生生从大甘水师两支船队中间突围而出,所选之处正是剪刀形状的轴心。
原本此处守备最是森严,但大甘水师一支船队前冲,一支船队后撤,反将此处空了出来。
流寇战船拼死向空处突围,只看能有多少流寇将士逃得出去了。
大甘水师再无留力,两军急冲而上,欲在流寇战船突围前将其围在阵中。
李落四下打量了打量,疑声问道:“我们能追上流寇余部么?”
虞子略脸色也有些凝重,沉声回道:“回禀王爷,追只怕是追不上的,就看我们能不能在流寇回去骅兜前截住他们。”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
虞子略刚要回答,只听桅杆上将士大声喊道:“将军,右侧舷,三十里外发现敌踪。”
虞子略神色一振,大声喝道:“满帆,冲过去,定要在流寇战船错身前截住他们。”
众将齐声应是,只觉脚下战船似乎晃动了一下,骤然快了一分,向着流寇战船靠了过去。
虞子略神情严峻,一言不发的望着越来越近的流寇战船。
李落摸了摸鼻尖,颇有些不解其意,如此看来,只要是战船快些,无论如何都能追得上的。
两支船队越来越近,李落凝神望着流寇战船,突然咦了一声,轻声说道:“为什么我军的战船是斜着走的?”
虞子略猛然回过头来,沉声说道:“王爷,果真斜了么?”
李落一怔,倒也不曾着恼,点了点头道:“应该是斜了,有些偏南。”
虞子略呆了一呆,长叹一声,道:“追不上了。”
牧天狼诸将面面相觑,照着眼下境地,两支船队越来越近,为何虞子略这般笃定追不上了。只可惜沈向东另领一军,若不然还能问一问。
两支船队相距不过两箭之地,牧天狼众将颇是高兴,再近些就能截住流寇战船。
反观水师众将,虽也严阵以待,不过都有些沮丧之意。
再过片刻,李落淡淡说道:“更远了。”
虞子略猛拍了一下船栏,喝骂道:“贼子可恨。”
流寇战船上,船尾处几将对着大甘水师指指点点,神态轻松自如,不知在说什么,却也知道大甘水师再难追上。
虞子略提气怒声喝道:“域外流贼,可敢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