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不知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官府捕快,有十几人,三三两两的守住客栈四处,虎视眈眈的盯着客栈中进出的商客。
看到李落和乐裳走了进来,当先一个捕头模样的中年大汉扬声喝道:“两位可是住在这家客栈?”
李落点了点头,和声说道:“正是,今日酉时刚到这里。”
“取名碟来。”
李落惊讶之色一闪即逝,这个阵势似乎是在搜捕朝廷钦犯,只是听到要名碟时脸上却显出为难的模样。
大甘的名碟是百姓身份明证,李落贵为定天王,自然没有名碟,无可奈何的看了乐裳一眼。
乐裳轻轻一笑,和声应道:“几位官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取。”
中年大汉嗯了一声,见李落和乐裳两人面相和善,也不太在意,挥了挥手让乐裳自去取名碟过来,转身盘问店中其他商客。
少顷,乐裳取来名碟,交给一个捕快,捕快随意翻看了一眼,还给乐裳,瞪着李落叫道:“你的呢?”
“我没有名碟。”
“没有名碟?”捕快微微错愕,厉声喝道,“为什么会没有名碟?”
乐裳朱唇轻启,刚要说话,李落轻轻摇了摇手,平声说道:“我们从卓城来,在屏山遇险,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遗失在屏山里,眼下的确没有名碟在手。”
捕快看着李落,面露凶光,高声唤道:“张捕头,他没有名碟。”
刚才说话的中年大汉闻声走了过来,打量了李落一眼,问道:“怎么回事?”
“回大人,他说在屏山遇险,身上的东西都丢了。”
“哦。”中年大汉看着李落和乐裳二人,两人神色如常,坦坦荡荡,似乎不像作伪,“遇险?敢问出了什么事?”
“我们南下定州时遇到山贼,侥幸逃脱性命,只是小生随身行囊都已遗落在山里了。”
“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小姓木,名子规,不知大人怎么称唿?”
“本捕濉河府总捕张昭。”
乐裳冷哼一声,不满的瞧了瞧李落,没有说话。
“多谢木公子这么明事理,如果本捕所查之事与公子无关,我一定当面致歉。”张昭抱拳一礼道。
眼下还不知李落和乐裳的底细,言语之中甚是客气,留着几分情面。
李落回了一礼,轻轻劝说了乐裳一句,乐裳干脆当作没有听见,不过没有再使性子,和李落一起随堂中捕快出了客栈。
一行人脚程很快,不多时就到了县衙近处,一路上这些捕快有意无意的围着李落和乐裳,以防两人逃走。
反观李落和乐裳神情自若,宛若闲庭信步一般跟在一众捕快身侧。
乐裳神色平淡如初,李落贵为大甘皇子,都没有什么不满,没理由自己生这个气,念及此处也就坦然下来,只当和李落出去走走。
进了县衙,此时早已过了升堂的时候,不过县衙中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看似颇为忙碌,眼中都有凝重焦急之意,看来此间的事不会太小。
李落几人走进衙门正堂,堂中灯火通明,当中站着一个身穿官服的长者,看样子该是定西县知县。
身旁还有一个英挺的年轻人,一身劲装,站在堂中,好似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迫人。
此刻正背对着李落,和身穿官服的老者在说什么,一时看不清楚相貌。
“周大人,燕大人,下官张昭前来复命。”
“是张捕头,辛苦了。”声若银铃,悦耳动听,竟然是一个女子。
说话间这名英挺女子转过身来,目若朗星,寒光四溅,极快的扫了张昭一眼,唇角挂起一丝笑意,不甚柔,却有一股冷傲的自信。
剑眉入鬓,原本一个女子脸上有这样的眉毛该是不好看才对,不过生在这个女子脸上,分外有一种不让须眉的英气。
脸很白皙,仿佛吹弹可破,给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英气中添上一抹女儿家原有的如水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