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6章左道（下）

“第六种感觉？”

“没错，你可以将左道当成你的第六种感觉，可以说是无限接近于现实的直觉。”

宁远手一挥，天地间所有的元素仿佛能够被他控制在自己的手心之内。

落霞山上无数水汽在腾腾上升，最后在天上汇聚成一层层厚重的云层。

乌云压境，很快下起了一场瓢泼大雨。

雨滴滴滴落下，宁愿轻轻引动一滴水于指尖之上，而后将雨滴向着天上轻轻一弹。

“你捕捉到那一滴雨。”

姜空一愣，不过还是照做，但是天地间的雨滴太细密太过于杂乱了。

那一滴雨珠与无数雨珠一并降落下来，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你能看得见吗？”

宁远问。

姜空摇摇头：

“很难，只有那么一瞬。”

“我要的不仅仅是看得见，而是感知得见。”

他的话给了姜空一点启发。

又一滴水珠被他弹入天空之中，与无数雨珠混合在一起。

姜空这一次听着天地间变化的风音，不断看着雨珠的大致方位。

然而这一次还是仅仅支撑了雨珠落下十丈左右再也无法将之寻到。

虽然失败，可边上的宁远眼中出现一丝诧异之色，微微一点头。

第三次，姜空尝试着用喉咙内发出一丝丝声音在天地间传动，感知着雨滴落下的位置。

这一次他坚持了二十丈左右。

看似较之之前进步了很多，然而那一滴雨珠至少达到了五百丈的高度。

五感的力量很显然无法支撑起他捕捉这雨珠的能力。

姜空沉淀呼吸，平静下来一点点循循渐进般摸索天地间的规律。

在这一场大雨之中，他也慢慢一点点领悟那玄而又玄的左道。

也一点点开始感悟出所谓的第六种感觉。

这一夜，宁远很反常的没有醉酒，就那么坐在一边看着领悟之中的姜空。

他那一双昏黄的老眼，此时不知为何出现了一丝婆娑之色。

姜空坐在雨中领悟的身影仿佛像极了曾经坐在他面前，那个让他终生无法释怀的大弟子。

也是如此一般的悟性，以及不骄不躁的心性，一切都那么相像。

待到天地间朝阳初升，这一场大雨方才缓缓停止了下来。

这已经不知道是宁远弹出去的第几滴雨珠了。

让所有水滴即将落下的时候，姜空突然伸手朝着前方虚空那么一握。

在一滴雨珠即将坠入地面前，将这一滴雨珠给握在掌心。

宁远双目凝视姜空的掌心，但见到姜空手掌摊开，第一缕阳光在他掌心处折射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将那一滴雨珠渲染的若天地间珍贵的水晶。

“师父。”

姜空微微一笑，将雨珠朝着他递去。

那一刻，他领悟到了一丝左道的辛秘，就像是门外汉无意中跨入其中，感知到其中的那种玄妙。

宁远点点头：

“不错，你花费一晚上将这雨珠捕捉到了，比我当年强多了。

不过这才仅仅是开始罢了。”

他站起来看向那无数照耀下来的阳光，微微一笑：

“你且知道人力不可抗天这句话？”

“嗯，自然知道。”

“可是我想告诉你的是，这句话是错的。”

宁远摸着下巴的胡子，语重心长道：

“创造出左道的人，只是一个凡人。

左道并不是诞生在这落霞山亦或是天星学府内。

而是诞生在芸芸众生之中。

诞生在一个凡人之上。

这种玄妙不会局限于肉身是否强大，因为左道本就不是自己的力量。

如果将左道达到极致之后，一个凡人甚至是可以在无数里地界外推动一颗沙子，甚至是吐出一口气。

诛杀无数里外的武修！”

“什么！”

姜空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

这也太过于神话了。

宁远笑道：

“并不是没有可能，只是那是将左道修炼到无上境界后才能够做到的事情。

那时候的左道感知的可能不再是天地，而是感知气运、命数甚至是天地间一切玄虚的东西。

不瞒你说，曾经领悟出左道，并将左道推演到极致的那个凡人。

就用了一只蝴蝶，杀了一尊真正的神！”

姜空已经无法形容自己心头的震撼。

凡人弑神！

而且只用了一只蝴蝶！

“天时地利任何一环都无法缺失。

世间有着无数种可能会发生，可总有那么一种极端的可能做到。

我们就是去寻找那极端的可能，将之带出现实。

这就是左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宁远这一番话让姜空彻底明悟左道何为！

姜空点头：

“我知道了。”

“我已经将我左道道统所有的一切都传授给你了。

能领悟到什么地步就看你了。”

宁远笑呵呵道。

就在姜空要继续求学一些关于左道的东西时候，突然整个落霞山轰隆一声炸响。

在道观内，一道乌黑色的气流冲天而起，浩瀚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