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可老太爷的名声还在,这些乞丐秧子可能...可能都习惯了吧。”马夫的解释有些牵强,杨逍也不再问了,难为一个马夫没什么意义,况且情况已经很清楚了,当初一句南霸天不是白叫的,就算死了十年,余威仍在,可想而知当年封老太爷是何等的嚣张跋扈。
李四胡同比想象的还要远,脚下的路是越走越偏僻,直到大半个时辰后,才终于停了下来,“二位爷,到了。”
下车后杨逍二人才知道这地方究竟有多差,放眼望去几乎没有完整的瓦片房,都是一些拼凑出来的木头房子,中间用老旧的土墙间隔着,灶台什么的就直接搭在外面。
胡同口倒是十分热闹,许多担着扁担的货郎在走街串巷叫卖,一些商贩干脆就将要卖的货物堆在地上,还有挂着旗子的小酒馆和饭馆。
说是馆子,其实就是几张并排的四方桌子,摆设十分寒酸,和镇子上根本没法比。
不过叫卖声,吵闹声,还有带着浓郁地区方言的喝骂声彼此交织在一起,这李四胡同倒是比镇上鲜活得多。
“二位爷,这地方咱的马车进不去,你们二位进去好了,一定要注意安全,快去快回。”马夫用手指了指附近的一处阴凉,“我就在那附近等你们。”
根据老苦力所说,杨逍找到了胡同西边倒数第三间房,这里比外面那些木房子还不如,一间破茅草屋子,泥糊的墙裂开了几个大口子,里面黑黢黢的。
仔细看能看到一张铺在地上的破草席,还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除此之外,都是一些破烂杂物。
“人不在家。”苏亭亭有些失望,他们可足足赶了半个多时辰的路,专程为这位夷婿爷来的。
一口破锅支在外面,火早就熄灭了,走近一看,里面还剩半锅糊糊一样的东西。
杨逍用手碰了碰锅沿,冰的,人离开有段时间了。
在锅边还丢着一个旧水囊,水囊已经空了,但打开后能嗅到一股浓厚的酒气。
苏亭亭还在一旁用石头垒成的石凳附近找到一些油纸包裹的,脏兮兮皱巴巴的东西,凑近后能闻到一阵残余的药香。
“好像是膏药。”杨逍点头确认,只不过这些膏药都被用过了。
苏亭亭转头看向附近,这屋子给他感觉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具体哪里怪,“这里真的是夷婿爷住的地方吗?也太破了吧,会不会你被...那个老苦力没对伱说实话?”
随手丢掉膏药,杨逍站起身,“不会,这里就是那位夷婿爷的住处,这些常年赤身泡在江水中的老水鬼为了驱寒都有酗酒的习惯,等到岁数大一些湿寒气入体,每逢阴天下雨就会骨痛,所以要贴膏药缓解。”
转过身,杨逍看向那个茅草屋,抬抬下巴,“你不觉得这屋子很怪吗?”
苏亭亭连忙点头,“确实,我也觉得怪怪的,可...可又说不清为什么。”
“这屋子没窗户。”杨逍直截了当。
苏亭亭疑惑地眼神突然清澈起来,“对,没错!确实没窗户,可这是为什么?”
“这些老水鬼拜江龙王,传闻江龙王是一条未化龙的恶蛟,因为撞船噬人被罚只能缩身在江底的淤泥中,罚它八百年不见天日,不许食用荤腥,只要敢浮出水面被光照到,就会重新计数,再锁800年。”
“而有位水鬼为了孝敬江龙王,趁夜潜入江底,将江龙王唤醒,并带回家中好酒好肉款待,江龙王非常高兴,大吃大喝一顿后,就在这户人家睡着了,结果一觉醒来天都亮了。”
“江龙王不敢见光,只能躲在屋子中等天黑,结果这位水鬼的小女儿淘气,好奇江龙王的长相,于是趁父亲不备,推开了江龙王屋子的窗户,阳光洒进屋,江龙王就被抓走了,被罚剥去了一只爪上的鳞片,以示惩戒,然后又五花大绑丢回了江底淤泥中。”
“传言从此之后,江龙王就嫉恨上了有窗户的人家,认为这些人家都不怀好意,所以求它庇佑的信徒们就纷纷封了自家窗户,来表达对江龙王的绝对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