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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山谷里虽没有风雪,寒气却丝毫不减。
对于燕云霆而言,每一个呼吸都是煎熬,他疼得身体不停惊颤,床都在发抖。
“燕云霆,你没事吧?”躲在床底的李钰,手捧着佩剑,关心问道。
燕云霆颤声道:“我想喝酒。”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想着喝酒呢?”李钰没好气道。
“你若行走江湖,就会知道,再好的药剂也比不过一壶烈酒。”
“等你伤势好了,我带你喝个够。”
“李钰。”
“干嘛?”
“上半夜我躲在床底下,听见白溪说,你十岁便拜入了天山,为什么呢?你家境如此优越,身份如此高贵,为何要涉足江湖?”
“强身健体不行么?”
“不,你是为了逃离帝王之家。”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问?”李钰语气渐冷。
“逃,总得有个理由。”燕云霆淡淡道。
沉默,
沉默了许久,李钰才缓缓开口:
“对于西凉王府而言,我和我娘的存在就是个意外,而正是这些意外,导致我三岁便失去了母亲……旁人都羡慕王公贵族的生活,但他们看不见帝王家中的争宠夺权,手足相残!与其在这种染缸里挣扎,到不如远离来得自在,做我所爱之事,爱我所爱之人……这个理由,你满意了么?”
“听你这么悲惨,我心情好多了,呵呵……”
“你这浑蛋!”
“沙沙沙……”一阵细微的脚步声突然从屋外传来。
“嘘,有人来了。”
燕云霆闭上眼睛,假装沉睡。李钰握紧佩剑,紧盯着大门。
“咯吱……”门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冷漠的眼神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大鱼上钩了。
吴潇提剑来到床前,用剑尖在燕云霆胸口狠狠划了一道:“醒来。”
“是你!”燕云霆忍着疼痛,内心骂了他祖宗十八代,狗日.的,可真是个狠人呐!
“倪坚和周继才的死我可以既往不咎,毕竟是他们自己技不如人。但你必须告诉我血莲的下落,否则今夜你会疼痛致死。”吴潇的语气是如此平淡。
“我真的不知道——”
“刺啦!”
吴潇又在燕云霆胸口划了一条口子,鲜血很快便渗满了整片衣襟。
“你每说一句废话,我就割你一道口子,看你有多少血可流。”
“我说,我说!”燕云霆抓着床单,疼得直冒冷汗,“血莲……被我烧了!”
“撒谎!”
“唰!”
吴潇又是一剑,他跳上床,跪在伤口上,掐住燕云霆的脖子,暴戾呵道:“血莲乃是千年灵物,根本水火不容!小子,我知道你们嘴巴很硬,但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告诉我,血莲在哪儿!”
这的确是燕云霆活了二十年来,最怕,最疼,最恨的一次了,眼前这家伙根本就是一头嗜血禽兽!
躲在床下的李钰想要爬出来,燕云霆急忙用手将他给摁了回去,嘴上连忙答应:
“你猜的没错!我没有烧掉血莲!我是把它据为己有了!咳咳……你……先放开我,我快说不出话了!咳咳……”
燕云霆口中呛满了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