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陌生人的指挥之下,我们立即封闭了煤气炉出口和煤气管道之间的通道,维修工人立即着手更换防爆阀里面的锡箔防爆膜。
在我们如火如荼的准备就绪正待第二次点火的时候。我们的老师傅老秦托着巨大的身躯晃晃悠悠的来了。
“怎么啦,刘瑞。我刚听到当的一声,是不是爆了。”老秦说得很轻松,也许是因为他看到我们的面目表情有惊无险。
我点点头,一五一十的将刚刚发生的情况讲给老秦听。老秦走到煤气管道上看了看正在紧张更换防爆膜和正在维修煤气管道尾端放散阀的维修工人,老道的老秦一眼就看出问题出在哪里,晃晃悠悠的走回来对我说,是不是尾端的放散阀没有拉起来呀。我说当时看到尾端的烟囱是冒烟的,其实说这句话我是有些心虚的,因为当时着急我也没怎么看清楚尾端的放散烟囱是否冒了烟,确切的说,我不肯定,而当时赵重阳一个劲儿的在催,我主观的认为应该没什么大事情,所以就大胆的下令点火。
老秦嘿嘿一笑,说,你呀你呀,还是年轻,尾端没冒烟能点火吗?
我心想,你倒是来了个马后炮,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当时你干嘛去了。
点火还是按照正常程序进行,随着焙烧窑车间传来的阵阵欢呼声,我的心总算是踏实了,随后我接到了衡欣昇打来的电话:成了。
在第二天的作业区调度会上,赵重阳对我的工作失职狠狠的批评了一番,但是随后还是适当的表扬了我一下,说我虽然有失误,但是指挥还是得当,程序执行得到位。
这叫什么?后来我才知道,这就叫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老黎来我们车间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许就是因为第一次点火的时候,出现了意外,这也是煤气炉生产以来出现的第一次意外情况。老蒋开玩笑的说,煤气炉像个孩子,怕见生人,那天那么多人去看点火有点害羞,所以放了一炮。我并没有感到欣慰和好笑,因为在这之后的第三天,齐克青向赵重阳点名要我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
我忐忑不安的来到了办公楼三楼的副厂长室,齐克青正端坐在老板椅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液晶电脑屏幕,我轻轻的敲了敲门,齐克青瞥了一眼,继续保持着之前的坐姿,平静的说了声,进来,坐。
我坐在了墙边的沙发上,默默的看着齐克青,我不知道他忙完之后会对我说些什么,也许是好的,也许是坏的。
齐克青终于将视线移开,那双深邃的小眼睛开始盯着我看,他转动了一下身子,正对着我坐,先是微笑了一下,然后拿起摆在身前的大办公桌上的一包小熊猫,问我,抽烟吗?
我笑着摇摇头。齐克青也笑了,“随便点,别拘束,今天来呢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一些关于煤气炉的知识。”然后他顿了顿继续说,“应该说是请教。”
我也显示出了自身的良好修养,不好意思的笑着答道,不敢不敢,您有什么尽管问。
齐克青点点头,皱了一下眉头,似乎在想些什么,经过片刻的思考之后,他又开口了,这一次切入了正题。
“这个工厂里的所有设备我都接触过,唯独是这个煤气炉,我不是太懂,你来之前,我在网上搜了搜这个煤气炉的知识,但是少之又少。听蒋文清说你是咱们厂里这些煤气司炉工里学得最好的,还是个大学生,很踏实,所以我觉得有些问题,我虽然是厂长但也应该不耻下问。”齐克青不等我说些客气的话,继续说道,“前两天点火出现了爆炸的事故,原因是什么?”
齐克青问道这句话我的心腾的一下,心跳瞬间加快,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但是随后我冷静下来,一五一十的将原因说了出来,当然我不可能将事故原因归为自己的失误,我找了些借口,比如说天气原因,之前检查过可能在检查之后又出现了意外等等。
齐克青点点头,让我欣慰的是,他并没有就这个问题纠缠不休。随后他继续问道,“你给我说说这个煤气炉的生产原理和各个设备的名称和作用吧。”
我还是一五一十的将自己懂的将给他听,他不住的点头,听得很认真,在大致听明白我所说的这些之后,他想了一下,然后向我提出了一个具有建设性,对我来说具有挑战性的,而且让我有些难以作答的问题。
“我想将煤气炉的一些设备和资源进行一些改造,我这儿写了几条,你拿去看看,看看可行不可行。”
我接过齐克青手里的一张纸,纸上面写了大概七八条,我大致瞟了一眼,然后放在了茶几上,继续看着他。
齐克青看了我一会,正要找一些对这次谈话收尾的话题,这时电话响了,我识相的站起身,拿起了那张纸,恭恭敬敬的说,齐厂长您忙吧,我回去工作了。
齐克青和蔼的笑了笑,一只手搭在电话上,冲我点点头,随后接起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