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死了许多人呢!”
落红姑娘继续梳头,“死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府兵,真正该死的……”
她取了一枚银簪插在了头上,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又道:
“真正该死的那些贪官们却一个都没有死!尤其是那位田知府……”
“那田知府杀了他的家眷博取了那位摄政王的同情,但真正该死的是他田秀荣啊!”
落红转身,看向了小翠,“田秀荣这老家伙本就好色,对他家里的那三个妻妾本就不喜欢,杀了那三个黄脸婆子,等摄政王走了之后,他就又能再娶……”
“你以为他会悲伤?”
“我告诉你呀,他根本不会!”
“他没有丢官更没有丢命!”
“死了妻妾,他反会更高兴才对!”
“这男人啊……”
落红又转身看向了妆镜,镜中的那张瓜子脸依旧那么美丽。
“这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都是喜新厌旧之徒!”
“少年时所谓的青梅竹马也好,一见钟情也罢,皆敌不过岁月这把刀!”
她望向了窗外,一脸萧索。
“你瞧瞧那些流传下来的戏文,那忠贞的爱情,起于初见,跌宕于难以相守,结束于跳河殉江……皆不长久,你可知为何?”
“……”小翠一愣,“那是为何?”
“因为,这世间就没有长久的爱情!”
“或者说所谓长久的爱情,并不招人喜欢,故而没有关于长久爱情的戏文能够流传。”
“二人相悦,或许两三年之后便会相倦,而后归于平淡,便少了言语,日子便如水一般寡淡……”
“于是,有女人出了墙,因为墙外的风景更好。”
“也有男人纳了妾,或者在外面养了小,再或者夜夜宿于这青楼之上不再思归……所寻不过是一番新鲜罢了!”
“田秀荣本就是个老色鬼,摄政王这一刀没砍了他的脑袋……死了妻妾,便是他之欢喜!”
小翠听明白了。
那位摄政王迟早是要离开幽州的。
他走了之后,田秀荣依旧是幽州的知府,依旧可以无法无天的在幽州做那些丧尽天良之事!
那么小姐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因为这之前田秀荣就放了话,小姐可是那老东西看中的人!
“小姐,这、这如何是好?”
落红姑娘嘴角一翘,“他敢打本小姐的主意,本小姐便替天行道一剑宰了他!”
“不过暂时不急,再看看那位摄政王后面的戏如何演。”
“小姐,你说那位摄政王明明可以一劳永逸的解决这幽州之事,他为啥没有那样做呢?”
落红姑娘一声冷笑:
“那位可是诗仙!”
“这书读得多的人脑子里七弯八拐的东西可就多了去!”
“至于为啥没那样做……他李辰安是要当皇帝的人,便要养属于他的狗!”
“像田秀荣这样的狗,原本是要狗头落地的,偏偏摄政王饶了他的狗命,估计还会丢给他一根骨头。”
“那么田秀荣就定然会成为摄政王最忠实的狗!”
“至于这条狗在幽州还会不会乱咬人……这就要看那位摄政王有没有给这条狗栓上一条狗链子。”
“但不管怎么样,田秀荣罪恶滔天,本就国法不容。”
“那位摄政王此举……”
落红姑娘转身又看向了窗外,窗外是满地的阳光。
“此举并不得民心,在我看来,他不过是敷衍这天下善良的百姓罢了!”
“都是做戏!”
“就像这楼子里的姑娘一样!”
“既要做婊、子……还要立牌坊!”
“不说这事了,走!”
“小姐要去哪?”
“上街,随便逛逛,晒晒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