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心有不甘,可形势不由人,也只得同意。
“我们也没意见,林峰从今天起,就是白衣宗宗主!”
张恒和王祖光对视一眼,也纷纷点头认可。
“……我累了,我想休息。”
就在这时,林峰将手中的药草交给薛老头,便拖着脚步,独自离开。
全然不顾旁人目瞪狗呆,僵立在原地。
回到客居小院,林峰钻进卧室,狠狠睡了一觉。
梦里,时而出现陆凝香等人的幽怨面容,时而又变成了玉玲珑。
等到林峰睁开惺忪睡眼,已经是三天过后。
这三天里,一个又一个漂泊在外的白衣宗门人,被接连召回。
变得冷清的药神岛上,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热闹,闹哄哄的好似过年一般喜庆。
林峰默默看着,没有打搅,只是给师公说了一声,便独自离开了。
年关将近,海城里张灯结彩,处处都是喜庆的味道。
回到沈家庄园,拜访沈老爷子等人,林峰又带着陆凝香,马不停蹄的赶往帝都。
秦老爷子带着秦妙卿回来过年,还有宋冷棠等人,也暂时住在秦家大院里。
见到去而复返的林峰,众人都是高兴得不行,当晚就安排了接风宴会,一个个喝得伶仃大醉。
林峰也醉了,在宋冷棠等人的搀扶之下,去了卧室躺着。
他双眼发红,盯着天花板默默想着心事,浑然不觉幽幽夜色之中,房内多了好几道曼妙身姿。
疯狂,沉沦,翻天覆地。
那一夜,林峰忘了其他,只剩下地动山摇,山崩海啸,啸出强大!
次日清晨,他看着身侧熟睡的一道道身影,默默穿衣起身,悄然离开了。
帝都的街头,同样是张灯结彩,喜庆连连。
林峰穿着单薄的外套,漫无目的的走着,只觉这个冬天,从未有过的寒冷。
他废了,他再也保护不了陆凝香等人。
留下来,也只是平添累赘,反而会连累旁人。
一声声爆竹声中,林峰就这么走着,一路走,不停的走。
他走出了帝都城,走出了繁华街区,走过荒芜的野外。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天。
整个人变得脏兮兮的,头发又长又臭,满脸都是络腮胡。
饿了,他会和其他流浪汉一样,跑去翻垃圾桶,捡剩菜剩饭。
渴了,就会找到河边或是水龙头,大口大口的狂灌一通。
春去秋来,风雪人间。
这一天,爆竹声响彻夜幕,让林峰脚步停下,僵立在一座似曾相识的街头。
“喂,傻站着干啥,沈家那边给曾孙做周岁宴,谁都能去吃席,晚了就没位置了!”
一个脏兮兮的老乞丐喊了一嗓子,见林峰无动于衷,不由得骂骂咧咧,将其带了过去。
两人顺着黑压压的人流,挤到了希尔丁国际大酒店门口。
只见门外的空地上,摆满了宴席,无数人吃得满嘴流油,高兴得不行。
而在酒店门口,一名老态龙钟的老人,则是牵着一个身姿丰腴的绝色少妇,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
在两人身侧,还有个三岁的小男孩,虎头虎脑的咬着手指头,眼巴巴盯着桌上的红烧大肘子。
下一刻,少妇妙目大睁,冷不丁投向街面这边,浑身狠狠一颤。
“凝香,你怎么了?”
沈老爷子不动声色的望来一眼,笑着问道。
“没什么,外公,可能是我眼花了……我好像看到有个流浪汉,长得像是……他。”
陆凝香收回视线,妙目黯然,摇了摇头。
“唉,阿峰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三年,到现在也还没找到。”
沈老爷子轻声叹息了下,道:“不过,你也不要灰心,我一直觉得,他肯定还活着!”
“要不然,韩叶两家在这三年里,也不会像是被吓破了胆,居然龟缩起来,再没对咱们动手。”
说完这话, 他拽住小男孩的后衣领,虎着脸教训道:“林陆,你又调皮,你不许去玩雪!”
“你再敢把雪球塞进我老人家的被窝, 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
风雪渐浓,沈家人大呼小叫着,将小男孩众星捧月般簇拥着进了酒店。
只留下雪幕下的众人,在流水席上吃得不亦乐乎。
“你咋不吃啊,沈家可是大善人啊,年年都会举办流水宴,免费给我们打牙祭! ”
角落里的一张八方桌上,老乞丐狼吞虎咽,和旁人抢个不停。
他一边啃着烧鸡,一边斜眼瞅着林峰。
“……没胃口。”
林峰从酒店门口收回目光,压下心头酸楚,不再吭声。
“吃,给我狠狠吃,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重新上路?”
一根鸡腿伸到眼前,林峰抬眼望向老乞丐,目光一点一点变得愕然。
“怎么,不认识老子了,当初一顿饭就把青龙圣令给了你小子,没想到你却混成了这副德行。”
老乞丐笑眯眯的将鸡腿塞进林峰的嘴里,拍了拍滚圆的肚子。
就此大笑两声,背负双手,昂首挺胸的迈入漫天风雪之中。
一步踏出,只见地上积雪依旧,竟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哐当!
林峰豁然起身,不顾桌上旁人投来的不满瞪视,大步追了过去。
他的一颗心砰砰狂跳,隐隐有种预感。
这个来历神秘的老乞丐,极有可能会再度改变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