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真地气狠了,第二天,不等到谢勋进宫当差,就派小太监去叫人。“狗皇帝来者不善,勋儿你要小心。”进宫前,谢尚书叮嘱。谢勋不疾不徐地摇着折扇,“父亲放心,皇帝如今一门心思都扑在怎么从儿子手里抠出银子修那流云楼呢。”狗皇帝不是那么容易冲动的人,否则也坐不上龙椅,更不会忍下谢氏那么多年。每次看见儿子这样摇着折扇,谢尚书就感觉特别安心,儿子这是胜券在握呢!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霁月的擅自行动,让谢勋略有不悦,却也恰好帮了他的忙。为重修流云楼的银子,皇帝只能暂时放弃对他动手的计划。对方毕竟是皇帝,若真下了决心要收拾他,他也会觉地麻烦。宫里是对方的天下,他总不能为了保护自己,让谢氏的暗人都暴露了吧?是,他练了憋死你**后,武功确实厉害,一打百,都不成问题,可若是来一千羽林卫呢?一万呢?双拳终究难敌四手,该盘着的时候,也得盘着,就像他教训霁月的话那般。谢勋恭恭敬敬地进了御书房,规规矩矩地行礼,“臣谢勋叩见皇上,皇上金安!”“朕可当不起你这京城第一大才子的请安。”皇帝的声音冷且嘲,明显龙心不悦。谢勋却嘿嘿笑,“会写诗就成第一才子了?原来第一才子这么容易当,早知道,臣早几年就该在那帮人面前露两手……”“大胆!”皇帝忍无可忍地捶桌。“谢勋,你这是欺君!”谢勋似被吓着了般瑟缩两下肩膀,“欺君?臣,臣哪里欺君了?不就是几首诗吗,皇上,您莫要吓唬臣,臣胆子小,不经吓。”“你还胆小,朕看你简直是胆大包天!”皇帝差点儿又被气吐血。该死的纨绔,都到这个时候,还敢跟他装蒜!“你什么时候会写诗的,朕竟然不知道?还有那字,又是怎么回事?”谢勋撅着嘴,“皇上,不瞒您说,臣也是在百花宴上才知道臣竟然会写诗。那诗意,被高编修一逼,竟然如泉涌般,阻都阻不住。至于字,臣从小就是左撇子,却被父亲硬逼着用右手……真不是臣有意欺瞒皇上!”在海月楼时,他用的是左手写字,这是早就想好的借口。看着谢勋胡说八道,皇帝深吸了三大口气,才压下心底那些疯狂的念头。真地很想叫侍卫把人拖下去,直接砍掉脑袋算了!“那你告诉朕,你还有什么才能没显露出来?”皇帝沉冷地喝问,“会武吗?”这个谢勋真不敢承认。皇帝一直耿耿于怀谢氏暗藏在宫里的那个绝世高手没抓到,若让皇帝知道那个高手就是他谢勋,皇帝还不把他拖下去,大卸八块?“这个臣真不会。”谢勋伸出双手,“您看臣的手就知道是不曾练过武的。”皇帝还真仔细看过那双手。手掌大而有型,关键是,半点儿茧子都没有。惯了拿刀剑的人,手掌上都会或多或少地留下茧子。就连皇帝的手指,因为偶尔兴致高的时候会练半个时辰的剑,都被磨出硬茧,更何况是谢勋?难道他真不会武?“你没骗朕吧?”被耍地团团转,皇帝已经不敢相信耳朵听见和眼睛看见的了。“臣真不会武!”谢勋扬高声调,喊冤般,“臣怎么可能会骗皇上呢?臣对皇上最衷心不过!”皇帝暗想,朕要是信你的鬼话,朕就是大傻子!不过,对方既然已经表了衷心,他也不好发作太过,毕竟今日叫这纨绔来的重点不在这些事情上。退一万步,就算谢勋才能卓然,武艺超群,那又如何?他难道能因为其没让他这个皇帝知道,就下令砍掉其脑袋吗?他要是个昏君,倒是可以。“写诗的事情,朕可以不管,毕竟你能有大才,也是我云朝文人士子的幸运。流云楼是什么情况?因为你的关系,流云楼被砸地几乎楼塌人死,你是不是该为此负责?”一本折子被丢在了谢勋面前的地上。谢勋捡起来一看,竟然是流云楼那鸨娘写的折子。流云楼因为是朝廷经营的教坊司,那鸨娘是能上折子的。这折子上尽述二月是如何因为谢勋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打砸流云楼,导致流云楼不能正常开门营业。朝廷开设教坊司,除了打着左手发俸禄,右手收回来的如意算盘,皇帝还利用流云楼监视百官,尤其那些喜欢逛花楼的官员,很多自以为做地隐秘的事情,都掌握在皇帝的手中。皇帝若是哪日心情不好,发作起来,那些官员恐怕都毫无招架之力。如今流云楼被打砸地歇业重修,这要损失多少银子?皇帝正缺钱呢,流云楼这一停业,皇帝心都在滴血。必须让谢家这个纨绔赔银子!谢勋看完了,却久久不语,非但没说话,还撇着嘴,一副很不高兴地样子。“怎么,你不服气?不想赔偿?”皇帝抑着怒意问。谢勋摇摇头,“不是臣不想赔偿,而是臣没理由赔偿啊~”“皇上您想,臣在百花宴上一跃成了京城的大才子。以后少不得世家贵女为臣争风吃醋,甚至打架,若每次她们打架,闹出事来,都要臣来赔,臣岂能赔得起那许多?”“再说,这种事情,男人应该属于无妄之灾吧?那二月又不是臣的妻妾,连外室都算不上,臣凭什么赔偿?臣每次去流云楼,都是花了银子的,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银,对了,叫银货两讫!”一股浊气憋在皇帝的胸腔里,皇帝微眯了眼眸,“银子上你倒是算地清楚。这么说,你是不打算管那两个粉头咯?若这般,朕便判那两个粉头为罪魁祸首。安排她二人从明日开始去普通花楼挂牌接客,直到赚够了修建流云楼的银子,如何?”说完,皇帝似怜惜地低语,“听说流云楼重修至少要十七八万两银,教坊司的人又着急用钱,只怕那两个粉头要从早忙到晚,不停歇地伺候客人咯,啧啧啧……不知道赚够了钱,人还活着不?”娘的,不信你个纨绔不怜香惜玉!谢勋早料到狗皇帝会把二月拖出来威胁,他当即苦了脸,连声喊,“皇上,您别啊。这样,那两个美人,还活不活了?”“那你来赔那十七八万两银?”皇帝坏坏地勾起嘴角。谢勋暗暗冷笑不止。无耻的狗皇帝,果然把修建费用翻倍!还十七八万两,你咋不干脆说三十万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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