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月别着脸,不说话。好吧,大美人这是不想理他呢!谢勋叫来押送怜月的人询问一番。问过后,谢勋就知道怜月此行的目的了。“你是来盗取炸药配方的?”怜月是被炸药工坊的大管事揪住的。她乔装成工坊的厨娘。怜月的易容术高超,要不是工坊的大管事够称职,熟记工坊所有人的特点,就被怜月蒙混过去。“你这胆子……”谢勋啧啧有声,“以为我不会杀你吗?”炸药是他的利器,碰者死!“要杀就杀,不必废话!”怜月高高地昂着头,毅然赴死的样子。“来啊,把人推去断肠崖,行刑!”谢勋沉声下令。断肠崖在秦州甚为出名。崖高百丈,崖壁如刀削,一株植物都没有。人从崖上掉下去,除非是绝世高手,否则必死无疑。当然,运气绝佳,受上苍眷顾的话,还是有可能逃得一命。这是秦州惩罚重刑犯的一种法子,又名“听天由命”不论犯了多大的罪,只要从崖上跳下去,就一笔勾销。怜月虽曾是细作统领,武艺却算不上多高,百丈悬崖,跌下去,九死一生!怜月眼底惊愕一闪而过,最终化作冷笑,“好。”怜月被五花大绑带出去后,谢勋就去找玉虚先生了。“我要带人去洛阳城救瑜妹妹,秦州和甘州这边就有劳先生坐镇了。”想到楚瑜可能落在了北蛮子的手里,谢勋就心急如焚。玉虚拱手,“侯爷尽管放心东去。”话锋一转,“此去,侯爷当多带人马,说不定会有机遇……”谢勋知道手底下的人都等着跟他建功立业,他也做好了准备。寿春朝廷先挑事,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天下本无主,强者居之。收服了寿春朝廷五万余降兵,秦州兵力得到补充。虽然都是新兵蛋子,有老兵带着,守城足够了。谢勋点了三万人马随行。他不打算遮掩行藏,他就是要让呼延珪知道,他,谢勋,去洛阳城救他老婆了!敢动他老婆一根汗毛,撕碎了丫的!这是明着警告呼延珪,让他有所忌惮。断肠崖上。怜月遥望了一眼秦州城的方向,眼底闪过恨意。她妄图盗去炸药的配方,被抓处死,她早料到。可真的面临死亡时,心底不由恨起谢勋来。他竟然如此狠心……当初,她被阿弟逼婚,负气出走,其实她一开始并非冲着谢勋的炸药而来秦州。她只是下意识往西走,站在秦州城门口,她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傻事?可人都来了,她总要弄点儿东西回去。刚好听秦州百姓在茶楼谈论谢勋如何用炸药轻松干翻西南候,她灵光一现。何不为珪弟盗取炸药的配方?有了炸药,珪弟就能横扫天下!她当晚就离开了秦州城,只有她自己知道,走得如此急,不过是怕碰到谢勋而已……也罢,死或许对她来说,不算是件坏事?这些年,她也累了。背被人狠踹了一脚,怜月跌下悬崖。烈风如刀般割在脸上、身上,她闭上眼,静待死亡的降临……怜月在剧痛中醒来,她拧着眉心,缓缓睁开眼。“醒了?别动,包扎伤口还需要一会儿。”熟悉的男声入耳,怜月惊呆地瞪大眼,“你,你……”“话也少说。这山崖下没有水源,刚才救你,我的水囊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还是省点儿口水吧。”谢勋一边说,一边快速为怜月包扎着伤口,“我来得稍微晚些,你身体被烈风割伤了很多地方。你怎么不在崖上多拖延一会儿呢?”就那么着急去死?谢勋责备地瞥成了呆头鹅的大美人一眼。大美人眼一瞪,“你不是盼着我死吗?”谢勋翻个大白眼,“爷想你死,你就去死啊?爷还想你弃暗投明,跟着爷混呢,咋不见你听话?”在刺史府时,下令送她上断肠崖,不过是权宜之计。到底是曾救过他命的女人,再说配方也没偷到,罪不至死。他那样下令,不过是想吓唬吓唬她而已,也算给手下人一个交代。他原本打算出了秦州城就直奔断肠崖,却接到消息,紫菱从家庙私逃了!那丫头留给他一封信,忏悔之余,说要去寿春帮他救楚瑜,哪怕拼上性命,她也要把少夫人救出来。可你的少夫人根本不在寿春啊!一个单纯没心机的小丫头,去了寿春,还不是送人头?谢勋回刺史府写了封信,点了暗卫带上去追紫菱。这一耽搁,到断肠崖时,怜月已经被推了下去,他甚至来不及运气,就扑下了崖。“差点儿死了,有没有想通一些事?放下执念什么的?”谢勋希冀地看怜月。怜月扭头,语气冷冰冰的,“确实想通了一件事,对有些人,就不能心慈手软!”“比如爷?”谢勋嘿笑,“敢不敢打赌,下次爷遇到危险,你还是会伸出援手?”“做梦!”怜月胳膊奋力地挣脱,“不用你,我自己来咝……”“痛了吧。你们女人就是喜欢矫情~”谢勋抓过怜月的胳膊,“想落下残疾,你继续乱动。”怜月不再动了,她不怕死,却怕成残废,只别着脸,不肯理谢勋。谢勋也不再说话,快速完成包扎。他还要赶去洛阳救媳妇呢!虽然着急离开,可怜月伤势太重,谢勋怕强行赶路牵动伤口,发炎,决定在崖底休息一晚,清晨再启程。“你乖乖在这里待着,爷去找点儿吃的。”要过夜,还要找点儿柴火,生个火堆。虽然已经快入夏,晚上还是有点儿冷的,怜月又失了很多血,身子虚,容易凉着。“爷的正牌媳妇儿还没享受过爷这般照顾呢……”看着大美人的后脑勺,谢勋忍不住嘀咕。之前,一直都是瑜妹妹照顾体谅他,仔细回想,他真是亏欠瑜妹妹很多。等把人救回来,他一定要多陪陪瑜妹妹。谢勋轻功好,半个时辰,就摘了野果,又捡了一捆柴火。可是等他回到山洞,却不见了怜月。“艹,倔妞!”谢勋低咒一声,把柴捆丢在地上,掠出山洞。人不难找,因为沿途有血迹可循。看着越来越密集的血迹,谢勋骂了句娘,“得,之前的功夫全白费了!”果然,走不出多远,就看见怜月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小脸惨白。“你就那么想死?”谢勋有些粗鲁地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拉扯到了伤口,已经半昏迷的怜月痛醒过来,看见谢勋,第一反应是挣扎推拒,“不要你管!”“是我他娘的犯贱,硬要管你,行了吧!”谢勋捏住怜月的下巴,嬉笑,“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就这么死了,多可惜啊。爷怜香惜玉,不想你死~”呸,怜月轻啐谢勋一口,“谁要你怜惜?快放开我!”话虽然说的硬气,挣扎却不如刚才剧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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