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郭圣通真心实意地松了口气。
去年秋天,常夏染了风寒,虽是她亲自把脉开的药方子,却还是让她悬着心。
常夏和羽年是侍女不错,但因着从小服侍她的情分,她心底实在是把她们当亲人般看待。
将心比心,刘得又不是什么无情之人,该是也挂念问雪的。
她说完这话后也没放在心,却发现刘得的欲语还休越发严重了。
她心间不由泛开了波澜,方才似乎也是提到问雪刘得才怔然出神的。
问雪怎么了?
莫非她的病情并没有好转?
说到这,郭圣通还真不知道她得的什么病,前次问及刘得也没说出个确切的病症来,只说病的很重。
刘得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桐儿”将要踏台阶的时候,刘得顿住脚唤了郭圣通一声。
“嗯?”郭圣通回眸。
“你……你……”刘得似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想要和她说,却又没有足够的勇气。
到底是什么事叫他这么难开口?
郭圣通很有些好奇,她望向刘得的眸中充满了期待。
刘得却又嗫嚅起来,吞吞吐吐的还是在“你”字打转。
明媚的阳光直照过来,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只得微眯着眼。
“表哥,什么事嘛?你不说,我进去了啊。”
刘得深吸了口气,慢慢地仰起脸来,“你……你……讨厌……讨厌问雪吗……”
郭圣通又是愕然又是失笑,这是什么问题啊?
“我为什么要讨厌?问雪性子温柔,我还挺喜欢她的啊。”
她看着刘得松了口气,似是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着实处的样子就更好笑了。
这就是他一直想说的话吗?有什么开不了口的?
她转身脚步轻快地进了殿中,凑到母亲身边看她玩叶子戏。
她全然没把这事放在心,等着晚回去时想当做笑话般和母亲说起时,方才觉出了些不对劲。
刘得为什么要这么在乎她讨不讨厌问雪?
问雪到底怎么了?
刘得的心神不宁,似乎都是因为问雪。
“桐儿……桐儿……”母亲在唤她。
郭圣通仰起脸来。
“要和阿母说什么啊?怎么就没下文了?”
郭圣通摇头笑道:“话到嘴边忘了要说什么了。”
母亲莞尔,“你小孩子家家,怎么记性也不好?”
回到家中后,郭圣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一股不知哪冒出来的不安焦灼从幽暗处扑过来,从她的心底蔓延至全身。
问雪怎么了?
为什么她讨不讨厌问雪,对刘得那么重要?
她很想知道,这**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好奇心,似一头凶兽噬咬着她。
她跪坐在书案前,想靠练字来静心。
可非但没静了心,各种各样荒唐可笑的猜测反而层出不穷地往出冒。
她有些好笑,她的想象力这般丰富说不得适合写戏本子。
既然心神不宁,她索性停了笔唤来羽年。
她一面在玛瑙笔洗中洗笔,一面吩咐羽年:“明天你叫你兄长白雄去查查问雪到底生了什么病?如今怎么样了?”
羽年心中有些纳罕,这直接开口问王太子不就好了?何必费事去查?若叫王太子知道,只怕心中还要不快。
可女公子向来不是胡闹之人,她这般做定是有原因的,羽年立时便爽快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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