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再饮一杯后便各自安歇吧。”
邳彤点头,一口饮尽后起身行了一礼撩开帷帐大步而去。
他走后,刘秀又在案前坐了许久,一口一口慢慢喝完了壶中酒。
辛辣的味道在心下升腾回转,他终于觉出了醉意。
撑着条案起身后,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榻上和衣躺下。
他的手不自觉地放在胸口上,那里放着他的妻写给他的第一封信。
虽然只有第一句话是写给他的,但他唇边那笑到了梦中仍落不下去。
*****
黎明划破黑夜到来时,邯郸城外的十里兵营早已活过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郭圣通这封信闹得,刘秀这一夜睡的很不踏实,始终都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一会梦到长安初见时,她双眸灵气逼人。一会又梦到他得了肺痈,她写罢药方后回眸问他“怕吗”。还梦到真定再见时,她恨恨不平地说“不愿嫁”。
好容易磨到破晓,外间一有些微响动,他睁开眼来,再无睡意。
他克制力极好,从不醒了还赖床。
他霍然坐起身来,翻身下了榻。
洗漱着甲用过早饭后,尚且还没到大军进攻的时候,他便站在帐外看日出。
湛蓝的天际边忽地染上了一抹艳丽的红边,那红边一点点往上,太阳的脸终于露了出来。
五颜六色的霞云漫卷了大半个苍穹,直叫人看得移不开眼。
两刻钟后,太阳已轰然跳出地平线,金光灿灿晃得人睁不开眼来,只能眯着眼看着。
自起事后,刘秀便再没有闲情逸致看过日出日落了。
尤其是在长兄惨死后,好长一段时间他的心下都堵得难受。
所思所想,皆是如何为长兄报仇雪恨,皆是如何叫小长安惨死的婶母、次兄和二姊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时光沉淀了伤痛,可每每想起时仍是痛彻心扉。
他从不试图开解自己,好让自己好受些。
他怕时间长了,他会忘记他们。
他怕他会失去向上的动力。
可是时日一长,邓禹又说他的心底太阴暗。
他懂邓禹的意思。
邓禹是说他太功利了,凡事都是为了向上爬。
邓禹怕他将来会和王莽一样变成权利的奴隶。
刘秀自己也怕。
那个时候,他经常彻夜难眠,怎么都睡不着。
直到接到郭况的信知道郭圣通和真定王太子退婚后,他的心间蓦然照进了光来,有什么尘封许久的东西冲破心防而出。
他想等着自己功成名就时,一定要备了活雁请人依足了礼节前去说亲。
不管她肯与不肯,他总要尽力一试,方才对得起自己。
却不想造化弄人,她竟然毫无选择余地地嫁给了他。
谁会愿意身不由己呢?
所以她抵触他,甚至厌恶他都是理所应当的。
但这都没关系,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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