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满仓已经放弃和这人达成某种默契的念头了。
赵峥这人心念如此不坚定,就算达成了默契,他也会随时变的。
和这种人,绝不能共商大事,只能利用。
“你求我没用,你们能不能获得想要的和平,还要看你们的皇帝如何说。”
许满仓沉声道:“在你们皇帝回信之前,你我也不用再见面了。”
听到许满仓这么说,之前才被压下去的恐慌,再次扩散至赵峥的全身。
……
“大将军!”
陶陂蜷缩在密林之中,刚刚囫囵的入睡,便听到一个声音在叫他。
朦胧睁眼,看到眼前是张宁,陶陂提起所剩不多的精力,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怎么了?”
“末将命人去收拢溃兵,去了惠州方向。”
张宁声音急促:“听那些被抓回来的溃兵说,他们见到了一队人马,之前已过了惠州,好像是往边境去的。”
一听这话,陶陂立刻就不困了,下意识的直起身。
穿过惠州的人马,会不会是宁州皇城的人?
之前他给皇帝送过两次奏章,皇帝的旨意始终没传过来,那这队人会不会就是皇帝的使者?
奉池城的战斗虽已经结束了,但消息不会这么快就传入皇帝的耳中,朝堂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奉池城破的消息。
如果真是皇帝的使者,他们一定带着皇帝的圣旨。
这些人如果去了奉池,那现在还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必会破灭。
那些使者肯定不是傻子,奉池城外全是尸体,他们看到之后定会落荒而逃。
只要有一个人回到宁州,一定会把奉池的战事添油加醋的说给皇帝听。
到了那个时候,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大将军,那队人马的位置已经查明,您要立刻决断!”
张宁此时看着陶陂,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我们现已收拢了接近两万溃兵,粮草虽剩不多,却还够三五日支用的。”
“大将军!能否逆天改命,就全看这一遭了!”
陶陂没想到张宁会这么说,但看到对方眼中的狠辣之后,陶陂的心也立刻冷了下来。
穷途末路,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带上你的亲卫,跟我走!”
陶陂起身,眼中狠辣一闪而逝,随即躬身抓起地上长刀,多余的一句话都没说。
……
月明星稀,又是一个深秋的夜。
这次从宁州出来,方中其实是不愿意的。
可作为皇城的内侍,皇帝的命令就是一切,就算让他们这些人上刀山下油锅,他们也不敢有丝毫怨言。
“哎!”
今日赶路匆忙,前后没有驿馆,破天荒的头一回在野外过夜,方中心中说不出的不悦。
住在皇城中,虽是奴才,却也是锦衣玉食的。
若不是边关将军办事不力,他又怎会受这样的罪。
方中看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扎营的皇城侍卫,沉声开口。
“小多子,把咱家的酒壶拿来。”
话音刚落,有个青衣宫人便躬身过来,恭恭敬敬的地上了一个水壶。
“娘的。”
方中喝了一口,骂道:“这穷乡僻壤的地儿,真不是人来的地方。”
“公公莫急,再有两天,咱们就能到奉池城了。”
一旁的小太监躬身道:“等接了惠王殿下,咱就能回去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