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迈步上前,都恭敬行礼,却并未说话。
半晌之后,拓跋凌才将信件扔在一旁,抬头朝许满仓道:“哈只儿,你过来坐下。”
“勒都思,你去做你的事,告诉外面那些头人,我只给他们五天时间。”
“如您所愿。”
勒都思行礼之后走了,许满仓则安静的坐在拓跋凌身侧,目光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小桌。
许满仓的内心很敏感,尤其是在这种氛围下。
他知道此刻的拓跋凌不是他的王父,而是北狄的王,所以他要表现出绝对的忠心来。
拓跋凌对他的信任,是他在北狄拥有一切的基石。
“听说你和北境人交手了,是什么感觉?”
拓跋凌开门见山,许满仓也没含糊,直接开口道:“感觉很怪。”
“那些人不像是人,更像是野兽,似乎也不知道什么是恐惧。”
“那些人都身材魁梧,坐骑是从未见过的巨鹿,出手也很是狠辣。”
“这是他们的特点。”
拓跋凌似乎对许满仓的回答很满意,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脸上见了些许笑意。
“虽说是遭遇战,但也算是胜了,你的部队将那支北境人悉数全歼,听说战损还可以。”
“当场战死的人不多。”
说到这,许满仓有些痛心。
那些死掉的将士都是他和屠各部的精锐,都是许满仓的核心力量,是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就这么忽然损失,让他心里很是发堵。
“那些蛮人用的全是骨锤,被击中的将士当下可能没什么,可过后基本都活不下来了。”
许满仓看向拓跋凌,轻声道:“我也被打中了几下,身上的骨头差点断掉,现在还没完全复原。”
“嗯......”
拓跋凌闻言长叹,随后道:“你应该也听说了,我和他们交手过很多次。”
“但之前,这些北境人都是在夏天南下,那时候草原没有积雪,战马能跑起来,儿郎们还能用弓箭和他们周旋。”
“可这次不知怎的,他们忽然集结而来,积雪绊住了战马的脚步,儿郎们只能和他们正面厮杀。”
“你打的那仗算是很好了,其他人和北境人对上,至少也要损失三成战力。”
许满仓沉默了,他的信息的确闭塞,看起来王庭已经和北境人打了不少次,可他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们不知道王庭的位置,也好像不是冲王庭来的。”
拓跋凌又道:“我的斥候还没发现他们的主力,但总体看,他们正在向南方不断推进,似乎想将草原一分两段,完全截开。”
“他们好像是要占据我们肥沃的草场。”
许满仓的脑中立刻出现了相应的位置图。
北狄没有固定的城池,但领地是早已划分好的,几乎每个大部族都有成片成片的肥沃草场,从北至南一直延续到乾国的城墙之外。
如果北境人一路向南,扫灭沿途的各个部族,他们真的有可能将北狄拦腰斩断,在明年春暖花开之前扎下根基,之后再逐步蚕食整个草原。
可他们这么做,难道一点都不怕北狄反击?
虽说北狄和乾国经过一场大战,战力有所衰落,但也能拉起十数万虎狼之师。
他们就不怕被反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