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战火就不会蔓延起来,等明年开春之后,我会再组织人手北伐,彻底解决这些威胁。”
拓跋凌又拍了拍许满仓的肩,道:“哈只儿,草原能不能获得长久的安宁,就看你这一战了。”
沉重的担子再次压在许满仓身上,他不再说话,而是轻轻点头。
许满仓不爱打仗,更不愿杀戮,可涉及到自身的生存,他也没有办法。
如果北境人真的全面进攻,那他之前担心的所有事就都不重要了。
北狄陷入全面战争,他拥有的一切都有可能支离破碎,那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局。
返回毡帐之后,许满仓的心情更沉重了。
阿伊腾格里安静的坐在许满仓身侧,握住了他的手掌,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二人就这么相互依偎,谁都没说话,如此过了许久。
天色渐渐的暗了,山谷中吹起了风,吹的大帐缓缓起伏。
“哈只儿。”
阿伊腾格里轻声开口,唤醒了许满仓几乎沉寂的思绪。
“嗯。”
“你记得我的话。”阿伊腾格里没有抬头,而是轻声道:“如果你死在战场上,我绝对不会独活。”
“不要说这样的话。”
许满仓摸了摸阿伊腾格里的头发,柔声道:“我也不会死在战场上的。”
“你知道王上让我们过来的意思了吗?”
阿伊腾格里话锋一转,轻声问道:“昨天我在外面转了转,没有发现任何筹备婚礼的人。”
“这些都只是托词。”
“嗯。”
许满仓心里泛起一阵苦涩,他不是瞎子,自然都能看见。
拓跋凌让许满仓带着阿伊腾格里来,是想要拿捏他的手段。
虽说拓跋凌做的并没有那么露骨,但上位者的思维基本都是一样的。
阿伊腾格里成了许满仓的软肋,她留在王庭的确安全,但也成了要挟许满仓的手段。
这样的事许满仓已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之前在乾国已经习惯。
只是现在在北狄,做出此事的还是北狄王拓跋凌,这让许满仓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曾几何时,他是真的想将拓跋凌当做父亲看的。
不过这一切也只能是他的一厢情愿,最高权力没有亲情,他早该清醒的。
“如果你不能活着回来,我又不愿死,那我就会成为下一个娜仁托娅。”
阿伊腾格里抬头看向许满仓,伸手捧住他的面颊。
阿伊腾格里的眼眶有些发红,之前她从未这样看过许满仓,此时看的许满仓心中酸涩,有种说不出的不舍。
“这是草原的习俗,屠各部经过这次征战肯定会没落的,一个没落的部族想要活下来,就只有联姻。”
“可是哈只儿,这世上除了你以外,我看不上任何人了。”
阿伊腾格里搂住许满仓的腰,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跟过雄鹰的女人怎么会和麻雀在一起。”
“所以你记得,就算是战败了,你也要活下来,我会等着你。”
“嗯。”
许满仓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发涩,他紧紧的搂住妻子,尽量不让泪水流出来。
这样的日子不知还要持续多久,但他已经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