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狸笑笑,眼底映出一片凉凉梅花色:“你不知道,凤青这只凤凰,有多无情。”自嘲自讽的话,怅然颓然。
铁兰不解,怎会,平日里温润如玉没脾气的妖尊怎事无情之人?
霍狸看着远处雪落,微微失神,声音像冷冷东风从远处吹来,缥缈刺骨,她说:“当年我在听茸境外守了他一百年,快冻死在雪山时,他便是笑着同我说,会找一块清净的地方,”顿了一下,嘲笑,“会一块清净地方给我当葬身之地。”
铁兰目瞪口呆,不敢想象凤青妖尊那般清风明月般的仙人儿如何笑着说出这样薄凉无情的话。
霍狸叹,自言自语似的:“就是不知这世间有没有谁,能融了他这颗比万丈寒潭的冰凌还要冷的凤凰心脏。”
北赢皆赞凤青温和清逸,谁知他凉薄淡漠,何况,他没了心呢。
鸣谷领路,将妖尊大人带去了听风小筑。
凤青不急不躁地等鸣谷去境外探了探风声回来,很是处变不惊地问道:“他说什么?”
鸣谷有些难以开口,支吾了一下:“妖王尊上说,他兴许动不得妖尊您,只是,”顿了一下,瞧了瞧妖尊大人的美人叫,继续接了下半句,“只是要动这听茸境易如……易如反掌。”
凤青笑着,道了句:“这流氓。”
分明是骂人的话,从妖尊嘴里头出来,怎就春风十里呢。鸣谷不禁很多很多年前,有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形容过凤青妖尊,说他老人家这性子,就是一块巨石投进去也不会有半点波澜飘出来,无欲无求得不像兽,倒像剔了七情六欲的得道高僧。
是以,楚彧妖王能惹得凤青妖尊骂粗,也确实是需要一番本事的。
到底还是惊动了凤青亲自前去。
楚彧带的人不多,都留守在远处,他怀里抱着只白虎,站在雪山之外,三步之隔,听茸境外没有一点雪落,一边如春,一边严冬。
凤青站在雪里头,抱着手打量了一番楚彧怀里的老虎,云淡风轻的口吻,听不出喜怒:“记得一年前在大阳宫时,我便说过,你白灵猫一族不得踏进我听茸境半步。”
鸣谷侯在一旁,想着,楚彧妖王在结界之外,应该不算进来了。
楚彧没有抬头,只是将身上的披风解下,裹住怀里有些冻僵了的小白虎,又将她抱进身后的马车里,折回来。
他抬头,眼里哪还有一分柔光:“所以,本王给了你面子,没有硬闯进去。”
弦外之音是,他要闯也拦不住?
鸣谷想,也是这个道理,妖尊老人家一年前催动禁术伤了元气,打起来,说不准不是对手。
是以鸣谷越发小心,得及时拉着。
凤青当听了玩笑似的,漫不经心回了句:“我该受宠若惊?”眼里笑意突然就尽收,清润的嗓音凉了几分,“你的小老虎如今也到手了,还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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