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将将一个时辰的功夫,外头的天色不知怎地忽然就变的乌压压的阴沉一片。
原先只是几朵乌云聚在天边,后遭了忽起的风吹散到各处,各自缓缓蔓延滋生开来,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竟几乎要将头顶上的整片苍穹都覆盖的严严实实,饶是灼灼日光也无法穿透,一个时辰前还傲然悬在头顶的骄阳几经挣扎,最终还是涅了光芒,不知隐去了何处。
太阳刚一遁形,风也跟着冷起来,穿过未曾关紧的窗子钻进房中,让急出了一头汗水的庄氏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冬烈已经醒了。
但是听完她简单的叙述之后,却并未表现出,她所料想的那般,毫不犹豫地将药丸服下的意思。
而是坐在牀边犹豫了很久。
也不说话,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这种犹豫让庄氏,包括江樱都感到十分不安。
但庄氏表现出来的要更为明显一些。
“大郎……你是还不肯信我的话吗?”庄氏看着他问道,手心因为紧张也满都是黏黏的汗水,“你五年前负气离家出走,一走便杳无音讯,虽然音容相貌都变了许多,但你真的是我们江家的大郎啊——”
冬烈摇了摇头。
他并非不信。
就算他不信庄氏与江樱所说,却没有办法不相信自己内心强烈的感应。
可结果也许是来得太过于突然了……
他竟发现,自己还没有完全做好准备,考虑清楚。
他现如今,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
宋春风和梁文青被庄氏支着去找了梁平,为防他在外头吃醉了酒丢人。而晋起。由于冬珠真的带了一行侍卫来上门抢人,鉴于此事不宜闹大,他便亲自将人给押送了回去,此刻正在晋国公府里面无表情的听着冬珠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控诉着。
所以眼下这房中,只有冬烈江樱庄氏三个人。
气氛一时沉默起来,甚至有些尴尬,这是三人都不曾预料到的情形。
“我想……再考虑考虑。”
冬烈已将面具重新带上。握紧了手中装有药丸的锦盒。起了身说道。
情急之下,庄氏看向江樱。
似在示意她再好好地劝一劝冬烈,因为她看得出来。纵然冬烈不记得之前的事情,可待樱姐儿却仍有几分兄长的责任感,这种是亲人间无法抹灭的血缘感应,而若樱姐儿好好地跟他说一说。说不定也用不着再行考虑了!
考虑二字,往往是最容易生出变故来的。
这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她等了这么多年,没等来还且罢了,可好不容易等来了,却是这样的结果。她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可却见江樱随之起身,并道:“那我送你出去。”
“樱姐儿……!”
庄氏一个没忍住,皱着眉头喊了出来。
怎么能让人就这么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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