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驹将马拴好,似没听见一般。
石青见状更是来气,冷脸质问道:“你且说说,这半个月来,你究竟是办什么正经事去了?”
“我确实回了一趟京。”宋元驹总算开口,转回了身来看向他。
石青这才看清他满脸粗糙,胡子邋遢,嘴唇也脱了皮,整个人黑瘦了好大一圈儿,也沧桑了好大一圈儿。
石青微微一愣之后,方才皱眉问道:“这个关头,你回京做什么!奔丧也轮不到你这个姓宋的吧?”
“别问那么多没用的了,快跟我说说军情状况。”宋元驹一面往营帐中走,一面说道:“偷袭了三次?怕只是试探之举吧?他们不清楚我们的布军情况,怎么敢轻举妄动。”
“这还用你说?可三次下来,再不清楚怕也摸到不少有用的了。”
“那就让几位副将过来,一同商量商量如何应对——”
“……”
垂下的营帐帘一阵晃动,阻去了帐外浓重的暮色。
韩家军营中,却是一片全然不同的形势。
这里整肃而安静。
此番亲自挂帅的韩呈机正坐在主帅营中,运笔练字reads;[原来是美男啊]uhey重生记。
作为军医随行的彭落今走进营帐中,手中托着药碗。
“吃药。”他直接将碗搁到了韩呈机铺开的宣纸上,口气中含着命令的意味。
韩呈机却没看他,将药碗轻轻推开,依旧写着字。
“……”彭落今皱着眉头,目光落在他笔下,见是一首咏深秋的小诗,便道:“玩弄风雅固然紧要,可吃药更该趁热。”
韩呈机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直至一气呵成地将一首诗书写完毕,方才搁笔坐下,端起了药碗来。
他一身白色广袖深衣,羊脂玉冠束发,本是极温润的模样,却载了满身的孤冷之气。
然而彭落今怎么瞧,也总觉得这样的人不像是喜欢在战场上算计生死,满腹阴诡的肃杀之人。
这样的翩翩公子,就该像方才那样,没事儿练练字写写诗什么的。
打什么仗,夺什么天下啊。
彭落今第无数次摇头叹息,道:“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您自己的身子您自己清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不是聪明人的做法——我再最后劝您一句,趁早摘了肩上的担子,回肃州过几天清净日子吧。”
话罢,也不待韩呈机回应,便转身出了营帐而去。
韩呈机面无表情地放下了手中的药碗。
心静不下来,在何处都不得清净。
他现如今反倒害怕太过安静。
周围越静,心却越乱。
“主帅——帐外有人求见。”
忽有士兵入帐禀道。
士兵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来人的原话可不是说的求见。
直接说什么我要见韩呈机——
无礼不说,还不肯透露姓名,且整个人从头到脚看起来都十分怪异。
可是他说……他手里有晋家军最详细的布军图。
还不光是阮平这边的。
“让他进来。”
“是。”
士兵应下来,守在营帐中的几名士兵则不约而同地握紧了腰间的长刀。
若是来者不善,便休想活着踏出此地。
来人一身黑色披风,偌大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韩呈机看向他。
“不知韩刺史可还能认得出我吗?”
这声音嘶哑而低沉,如同钝刀划过铁板一般令人浑身发毛不自在。
韩呈机微微眯了眯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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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近期是可爱的存稿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