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气愤的徐宝,正向张守言回禀。
“老爷,咸宁州说若是正儿八经的官军要,千石粮食都不算多,倘若是我们流民营要,则是半两粮食都没有。”
“还说流民与贼无异,养了只会遗祸,浪费人吃的粮食。”
周围的几名家丁都死死的握住了腰间的斧柄,恨不得直接砍死那个咸宁知州。
张守言扫了护卫在身边的家丁们和在周边做事的仆役们一眼,似笑非笑的吩咐徐宝。
“许是曹知州只是一时失言,徐宝啊,你再去一趟咸宁州,就说赈济流民是朝廷的意思,我带着这些流民也是杨督师的钧令,请他务必支应一二。”
徐宝只得硬着头皮,坐着小船又往咸宁而去。
他还没抵达咸宁,关于咸宁知州不肯拨粮的态度和恶劣的言论已经被仆役们传遍了整个流民大营。
还有小道消息说:张大人这半年来毁家纾难,为了大营这两万多人已经耗尽了家财,很快就会支应不起全营的粮草。
对于张守言的感激和对官府的憎恨,在所有人的心头此起彼伏,甚至有的民壮队不满的想要给咸宁州一个好看。
张守言笑而不管,面对刘进忠连续的胜利,尤其是前些日子正面迎敌的获胜,让民壮队的心气已经高涨了起来。
徐宝红着脸逃了回来,脸红是因为他被曹知州喝令公人用木牌掌了嘴。
半肿着脸的徐宝委屈得不行,进入大营的时候被很多人看到了他的脸。
而与他同行的几个撑船的伙伴每人也吃了五板子,咬牙切齿的把消息在营中传递开来。
“那贼厮让杨阁部亲自下道手令来,否则半粒米都没有!徐宝只说了一句杨阁部在川中,一来一回人怕死都饿死了,他就把我们都打了。”
整个流民大营立即沸腾了起来。
看着徐宝的脸,张守言脑门上的青筋也在一个劲的乱跳。
那曹知州三甲进士出身,看不起他一个举人也就罢了,可居然因为党争把国事当做儿戏,换做其他人带的流民,此刻怕不是早就反了!
张守言早就打听到曹进山是东林余孽,复社中人。
早一个月前,南京复社几个什么狗屁公子就公开指责张守言“献媚于上”,号召天下唾之。
这是责怪张守言向朝廷捐献了几万两银子,让一直抠抠搜搜、号称与国同休的士绅们脸上无光。
所以张守言知道曹进山大概不会那么痛快的给付粮草,可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撕破脸。
刘进忠的流贼大军已经从西梁湖转入了更宽阔的斧头湖四下劫掠,而斧头湖就在咸宁城北数里处。
要不是张守言的大营扎在咸宁西方三十里,指不定刘进忠就会南下。
“好,很好!”微微觉得脸肿的张守言,忽然觉得官场上那一套他不太适应,“黄彪,传令下去,全营拔寨上船,我们回西梁湖去,请嘉鱼刘县令多少支应一些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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