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象当中的困难,原来真的只是他的臆想而已……
摇了摇头,徐弘武回忆起自己冲杀的整个过程,顿了顿开口道。
“殿下,蒋将军所言不错,三大营的战力,着实低的吓人,卑职带领手下将士冲入敌营之时,发现对方简直是一盘散沙,毫无阵型可言,卑职带着人一个冲锋,便轻而易举的突破防线,而且对方十分缺乏对敌的经验,卑职手下的老兵,虽然上过战场,可有不少都负伤再身,并非有绝高的战力,但是仅仅是这些老兵身上的杀伐之气,那些人便已经经受不住,纷纷心生退意,最后被卑职直取中军,那主将更是不堪,早已经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这话,徐弘武还是搂着说的,他在冲锋的时候甚至见到有许多三大营的兵士,连手中的兵器都拿不稳。
就凭这副样子,还想上战场打仗?做梦去吧!
不过他的话,却是令在场的大佬们纷纷皱起了眉头,尤其是邢玠和陈良弼。
直到此刻他们才意识到,三大营的状况究竟严重到了何等的地步。
尽管朱常洛定下了如此苛刻的条件,但是竟然还被平倭大军的老兵轻松取胜,这显然不是因为这些老兵的战力多高,而是因为……三大营的战力实在是太不像样子了。
平时或许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一旦真刀真枪的拉出来,立刻就会原形毕露!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的问题是,蒋继平!
“如此说来,你和徐弘武一样,是利用了三大营战力低下的缺点,战而胜之的?”
邢玠开口问道。
心中却已经明白了几分,先前的确是他估计错了,若是三大营是这副样子的话,那从另一个层面来讲,的确是蒋继平这边占据绝对优势,用处疲敌战术也不是不可理解了。
“邢侍郎明鉴,先前侍郎大人曾问卑职,如何确定那敌将会追出来,又如何在频繁扰敌之后,尚能留有余力伏击对方,这便是答案!”
蒋继平抱拳,沉吟片刻开口道。
“卑职虽不知道自己手中会得到哪一支军队,但是早在几日之前,太子殿下就已经公布了此次接受大练兵的将领人选,无论是我方的还是敌方的,今日和卑职对战的这位刘清源将军,卑职便曾经仔细调查过他,性格暴躁易怒,大大咧咧,兼之好大喜功,平日里仗着自己体格健壮,少年时习过武艺,在三大营当中十分自傲!甚至曾经和别人因为口角而大打出手!身为主将,如此性格便是最大的缺点!”
众人顿时恍然,只是没有人注意到,朱常洛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卑职针对对方这个特点,才制定了疲敌的战术,事实上,卑职合共三次袭营,每次动用的人手不超过两百人,而且并非同一批人,但是对方却如临大敌,每次调拨出来迎敌的人马超过七八百人,如此再三,我方将士可以轮换休息,随时保持最充沛的精力,但是对方却不堪其扰,三次袭营下来,敌方将士早已经疲惫不堪,难以再战,而卑职在最后一次袭营之时,将手中五百人马拆分,两百人冲锋在前,两百人埋伏在后,再以言语相激,引那刘清源出营追击,此时敌方营中可用人马已不足三四百,追出营中三里,便陷入了卑职布下的埋伏当中!”
整套的流程叙述下来,其实简单的很,但是落在邢玠等一干兵法大家眼中,却不是如此简单,这套战术看似简单,好像换到谁的手中都能用出来一样,但是实际上,却是建立在对敌我双方战力的恰当评估,对战场局势的冷静认识,以及合理的战术安排和明晰的战略指挥之下的,是当下战局当中,最恰当的战略布局。
甚至可以说,就算是换了邢玠甚至是陈良弼亲自上,也未必能够用的出这套战法,和蒋继平相比,他们都少了一份敢想敢干的勇气!
更何况,这不同于骆养性的投机取巧,是正经的以兵法韬略取胜,如何能够不让在场众人刮目相看。
“真没想到,定西侯府竟有如此将才!看来这次,蒋侯爷是养出了一个好儿子!”
陈良弼拍了拍手,一脸的赞叹之色。
怪不得那蒋建元不惜拼了老脸不要,也要将自家这个儿子塞进来,换了是他,有这样大才的儿子,也不甘心让他在家里窝着吧……
不过……
“先前蒋将军说了,将手中兵马一分为三,如今其二都有所用,不知那最后一队,被用作了何处,若是本侯所猜不错的话,奠定胜局的是将军手中的前两队人马,但是真正令敌军覆灭的,恐怕是你这最后的一支奇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