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女子可怜惨死,犯错的黑影冷汗流得更多了。
薄祜没二话,让他们立即动身,把身上黑衣换下烧掉,换上一身平民装扮,走出了房子。夜色暗淡,三人的样子在夜里看不清楚,但像他们这般打扮普通的平民,满大街都是。充城乃是蜀中重城,商人来往密集,民风又粗暴尚武,大街上通宵达旦都有人来来去去,或赶路,或喝酒,或打架,热闹得很,谁会留意普通路过的三个平民。
“你知道我为何不杀你吗?”换好装扮走在中间的男子说道。
“属下不知。”左边男子被打了一掌,受了不轻的内伤,脸色有些苍白。
“杀了你还要花时间处理你的尸体,我们没那个时间。”中间男子冷冷说道。
“属下明白,谢谢大人!属下必定戴罪立功,将功补过!不过……属下自知属下的贱命不如朗月苏青值钱,杀了朗月苏青是否有些得不偿失?”
“西域西夜国朗月一族,那蔚迟梨只知道他们世代自称通灵,专职祭祀。却不知道,朗月一族的女子还会一秘术,利用药物和催眠术双管齐下,能迷人心神,探知中术者心底的秘密。这本来是其御夫之术,一辈子只能使用一次,闺房内的秘密不足外道,所以朗月一族的这个秘密外人大多不知道。可惜,我本想朗月苏青为我做了这么大的贡献,以后送她回西域或中原找一地方让她好好生活,续他们朗月一族的血脉。没想到,朗月一族最后一点血脉就这么没了,世上诡术又少了一支。”
两旁的男子听了也多少有些唏嘘,受伤的男子更是自知是他犯下的错,不敢多言。
“属下愚钝一问。任你们行那三个弟子都不在身边,应该有充足时间留待我们逃跑。就算任你们行见到朗月苏青面目,我觉得就凭任你们行和他那三个护法,应当无法在人海茫茫中找到朗月苏青,咱们无需灭口。”右边的男子又道。
“你还是太小看任你们行和他的弟子。三个弟子全部引开数千里之外,是首要条件。如果不是布局将‘日’招至关东,将‘月’引至西域,将‘神’困于敦煌,恐怕我们早已经在刚才的房子内就被一网打尽。”
“听说‘日’和‘月’武功深不可测,但是那‘神’有何所惧?”左边男子疑问。
“武艺是明,诡计是暗,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如任你们行,武艺高强我们三人合力也不是他对手,但还不一样被我们诡计所伏。老实说,三大护法里头我最担心的就是遇到‘神’。如果我没有百分百确定‘神’在敦煌,以她易容术的巧夺天工,你们回来之后我一个都不会相信,以防有诈。身边有人,但无人可信,那才是最可怕的地方。所以,董晟睿死得再可惜,只要‘神’还在敦煌,那就值得。”
“去去去!什么太师祖,叫得老子老了好几十岁!”男子摆手,一脸嫌弃。
“太师祖啊,您不是把教主之位让给‘月’护法了吗?如此一来,您就是太师祖了啊!”猛汉屈浩委屈道。
“我们日月神教的事关你屁事啊!要叫我太师祖也得那臭小子新收了的弟子才这么叫,你这四十多岁的大叔喊老子太师祖,喊得老子得多老啊!”
青色衣服的冯俊志拉了拉屈浩,让他别再说话惹太师祖生气。
他们太师祖是谁,号称江湖第一猥琐,啊呸,第一大魔头的任你们行啊!性格乖张任性,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得了,和他争什么。
没错,这位八字胡的大叔,便是大名鼎鼎的任你们行。任你们行六十好几了,但看起来才不过四十多岁,人模人样。故而很多江湖中人没有亲眼见过他的都不知道他长这副模样,印象中任你们行应该满头披头散发的白发,样子凶神恶煞,脸上满是刀疤,笑起来全是黄牙。谁能想到会长成一个猥琐大叔的模样。
“你们怎么来了?”任你们行看着冯俊志和屈浩,有些疑惑。
“太师祖,我们收到了‘神’护法的快信,说可能有人想对日月神教出手,让我们给你提个醒。幸亏青衣教的教徒遍布九州,这才被我们发现你的踪迹,果不其然,太师祖不是在青楼就是在麻将馆……”
“你会不会说话?你会不会说话?”任你们行走过去就是两巴掌拍在猛汉屈浩的脑门上,拍得他连连后退,“什么叫‘果不其然’?老子除了青楼和麻将馆就没地方去了吗?是不是这个意思?”
屈浩又一次委屈,任你们行也不看看自己脸上印着个大嘴唇唇红印子,说这话要不要脸。
冯俊志苦笑接话:“总之,我们不敢怠慢,知道您的踪迹后连忙带人过来蜀中。我们也才刚到了充城,正准备上南翠楼找你呢,就听见你发出的‘蝙蝠啸音’,断定肯定是出事了,于是沿着声音追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