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督主?”公良俊逸又是一愣。
倒不是公良俊逸不想当督主,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当然想步步高升。
但昨日清晨才找到邵兴祥的尸体,尸骨未寒,这么快就商议新督主一职的事物,于情于礼都太着急。他自认有那个资格,但匆忙上任却也容易伤了东厂内弟兄们的情分。
“没错,皇上已经准奏,官服官印东厂督主令牌,明日便可交与你手中。邵督主刚逝世不久暂咱们就不大张旗鼓了,你低调上任,任令明日一早就对外公布。”
“大人,您也知道邵督主刚逝世不久,如此着急上任是否太过仓促?”
“近日事忙,我分身无术,总要有人能替我掌事。特别是太子大婚将近,东辑事厂忙得人仰马翻,没有督主统断误了婚期,可是东厂能负的了责任?”
皇上只剩太子一子,他岁数也不小了,督促太子成婚生子必然是头等大事。甚至这已不是皇家之事,而是整个国家的事。
婚姻双方又是最高皇权和江湖至尊的联合,更是普天关注。
这事如果因为东辑事厂办事不周而耽误了,那肯定是要被钉上历史耻辱柱上让后人贻笑万世。
“皇上也是这个意思,否则怎么马上同意?邵督主身逝一事,皇上和我自然会隆重操办,不过那都得在太子大婚之后,怎可能人走茶凉就此冷落了他?皇上是明君,知道冷落了他就等于冷落了满朝文武,皇上不会寒了众臣的心。”
“断事要果断分明,分清轻重,这点皇上都做得比你好。今时大婚才是重点,一切自然以大局为重。”魏兴朝抿了口茶,苦口婆心道。
“大人教训得是,大局为重,繁缛礼节不该太过纠结,是我考虑不周。”公良俊逸被魏兴朝说服,他们是东厂,皇上的需求才是重中之重,理应以皇上为第一优先考虑才对,邵督主一事以后有时间他再翻案也不迟,“邵督主的公务我今日之内便全部接收熟悉,明日可考察,如有不妥之处愿领懈怠公务之罪!”
东厂之督主的事务难以想象的多,但公良俊逸毫不犹豫便拍胸膛接下来,且只给自己一天的时间,这是他对自己能力才干的无比自信。
虽然公良俊逸不怎么喜欢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闲活,但他深知其中责任重大,绝不会有半点马虎。
“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公良俊逸拱手行礼道。
“你办事我放心。”魏兴朝坐回雅座,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放在桌子上,“现在我倒是有一个紧急任务交给你马上去做,刻不容缓。这也算是对你坐上督主位置的一个考验。”
“什么任务?”公良俊逸视线放在黄木雕繁花春盛小锦盒上,猜不出里头放的是什么东西。
“如今邵督主一案,我们东厂结案了,但是拱卫司和影都府还不死心,仍在那里浪费时间。真要查出什么,岂不又让太子大婚出现什么意外。”
公良俊逸默默皱眉,什么叫“真查出什么”?他隐隐之中感觉魏兴朝今日不大对劲,似乎想尽快了断邵督主一事。
魏兴朝虽然有能力有威信,但公良俊逸看得通透,这位上司还很有野心。看来魏兴朝在皇家猎场吃的亏,想借着太子大婚有好表现找回场子来。
“拱卫司的李梦瑶退了,董晟睿死了,司里剩下的大多是一介武夫,这里有限。”魏兴朝毫不客气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嘲笑道,“普通打打杀杀的案子他们擅长,这种连你都没查到明显线索的案子,就算了吧。最迟明天,那个大傻个就会提交结案结果,结果和我们的一样。”
“但是影都府这次派来查案的家伙不一般,我总觉得他会坏了皇上的雅兴。”魏兴朝将锦盒推到公良俊逸面前,“你一会去现场找他,给他吃下这个。”
公良俊逸打开盒子,里面紅锦垫底,衬托着一颗黑不溜秋手指头大小的药丸,散发着一阵好闻的药草香。
“这是什么东西。”公良俊逸心中有个大胆的推断,但是不敢确定,反倒因为这个大胆的推断盯着魏兴朝温和笑容看,越看越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