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柳诚熙酒醒后去找石宏义,发现客房里没人,只有留书一封。
书信是石宏义匆匆忙忙留下的,说了昨晚发生的一部分事情。
柳诚熙看完之后很快就明白,这个石宏义昨晚确实是喝得双眼发昏,肯定认错人了。他娘怎么可能半夜出现在柳梢柔的院子里,想也知道不可能!
这不合情不合理的事情,要是石宏义清醒着,肯定不会被骗过去。
要只是这样,他也只是嘲笑一下猪朋狗友的糗态就罢了,谁还没喝多犯浑的时候。但事情又没那么简单。
昨晚的事情石宏义初开始是被庄主夫人突然出现给吓蒙了,后来回过神后又气又窝火,所以在书信的最后,他把火都撒到了柳诚熙身上。
柳诚熙一年多前曾和石宏义合作,胆大包天把一次和九淬坊买兵器的钱给扣了下来。石宏义对九淬坊那头做了假账,两人各自做自家的内鬼,把钱套现后去南京挥霍给挥霍完了。
但其间石宏义还是怕九淬坊查出账有问题,毕竟货都交到柳家庄手上了,柳诚熙肯定是不怕出问题的,追究起来只是石宏义亏空银库,出了事他恐怕不死都得给他爹剥了皮。
见石宏义突然开始怕事,柳诚熙玩得也不自在,就问他想怎么办。这钱也花去一大半了,想补也补不回去啊。
石宏义就说,要不这样,让柳诚熙给他写张欠条,写着这次买兵器的价钱……万一哪天他账本的事情被查出来,他也可以借口只是为了私下给柳诚熙救急才做这种事,以两帮之间的关系,有个这样的借口家里也就不会太追究。而他们俩好兄弟,这笔钱自当可以再慢慢拖着……
柳诚熙明白要不是石宏义担着所有风险,也弄不出那么多钱来享受,于是就同意了,给石宏义签了个私人借条。
那次之后,大家都觉得石宏义单独一个人背风险太不公道,两人才改成不做假账,而是石宏义将要报废的残次品弄出来交易。这样一来风险各半,还难以查明,两人都安心。
石宏义被柳梢柔给耍了一通,还被庄主夫人打了一巴掌,他也是平日骄纵霸道的一号人物,哪受得了这气,一股脑全撒在柳诚熙身上。
酒肉朋友还讲什么义气,石宏义直接要柳诚熙把上次亏空的钱三天之内还上,不然就拿借条上门把事摊明,跟他爹柳家庄庄主要钱!
柳梢柔真打了人,段王风皱着眉头了解情况:“大小姐,你为何动手打了石宏义?”
柳梢柔那不当一回事的样子可急死旁边的丫鬟了,跳脚地抢道:“石宏义昨晚偷偷潜入小姐的房间意图不轨!只是打了一巴掌算便宜他了!”
“有这种事?!”
段王风和江小谷一听都来气了,虽然九淬坊和他们柳家庄经常有生意往来,关系紧密。但竟然敢在柳家庄上为非作歹,柳家庄可不会睁只眼闭只眼!
只打一巴掌当然是便宜了石宏义!
“胡说八道!明明是石宏义发现了你冒充我爹私生女的事情,你才恼羞成怒给打的!”石宏义给柳诚熙留的信自然不能说自己见色起心,上头是这么写着。
冒充庄主私生女的事情可大可小,但私生女是庄主的私人事情,他们不好妄作定论。
但江小谷平日看那石宏义也不是什么好人,冷冷道:“半夜偷入如花似玉的大小姐闺房查证,这事可说得通?”
“不管他半夜去还是白天去,她的身份就是说不清道不明!”柳诚熙没好气和江小谷说废话,他的好事就要败露正心急如焚,伸手越过两人就要抓柳梢柔,“你立刻随我去九淬坊给石宏义赔礼道歉!你这私生女是真是假的事情我迟些才和你算账!”
“不去。”柳梢柔单手一扣,反倒将柳诚熙探来的手扣住了腕脉,痛得柳诚熙直跺腿,“就算庄主来说,我也一样不会道不该道的歉。”
柳梢柔话音清亮柔和,心平气和之中透出的果决和坚定更让人无法怀疑她的决心。
柳诚熙吃痛缩回手,左右一看,段王风和江小谷丝毫没有要闪开的意思,气得咬牙切齿指着众人:“好!你们给我等着,我这就去禀告我爹,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哼。”
突然一阵冷哼虚空传来,传音入耳,众人皆是心神一震。
一道人影从练武场院子墙外踏空而至,在一众人仰视的眼中飘逸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