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乙曼嘴角动了动，没回话。

此刻她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神色，脸上不再有刚刚晚辈见到长辈那种巧笑倩兮，那精致的纯欲妆容下，只剩下带着迷茫的漠然。

苏世安看她这样子，说不出来的心凉，

只能叹了口气，看向远处说道“这些天，越来越乱了，我想做些什么，却有心无力，你姐从来不会听我的，只能由着她来……而那个周奇，实话说，我知道他很厉害，也有很大的能力，但我并不喜欢他，更不喜欢他和你姐做的这些事，所以……”

他顿了一下道“所以这次，我是支持你们的，希望你们能让一切恢复正轨，让我的学校，恢复安宁。”

“支持……我们？”苏乙曼看了他一眼“您知道我代表哪一方？”

“呵呵，”苏世安轻笑“我一直不喜欢你母亲，正是因为你们代表的，是整个世界的既得利益者、资本家们。”

“……”

苏乙曼哑然。

原来，这个不问世事的老人，什么都知道。

“既然讨厌……为什么又要支持呢？”她问。

“……”

苏世安沉默片刻，转头来看向她

“不是每个人都想着变革的，你们虽然是资本利益群体，但，也代表了保守的那一方，代表了更多安于现状的平凡人。”

苏乙曼懂了。

她神色微微变换，有些犹豫的说道“我明白了……我们会试着，让一切恢复正轨的。”

苏世安又转过头去。

“希望如此。”

——

——

“……”

“她怎么了？”

当周奇三人走出去一段距离，来到车前的时候，苏知云终于忍不住问道。

她问的自然是黎清。

一路上，肉眼可见的，黎清状态很差，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意识一样，只能任由周奇牵着。

并且走了这么久，一句话也没说。

即便此刻，苏知云如此问询，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在想一件事。”

周奇看了苏知云一眼，回答道。

“……”

苏知云沉默。

周奇的回答太过模糊，她并不理解。

这个时候，周奇已经没有再拉着她了，所以她没有去追问，多想，而是默默上前打开后方车门，示意周奇可以进去。

周奇拉着黎清上车。

嘭。

关上车门。

苏知云也跟着坐到驾驶位，没有犹豫的，打着了火。

嗡——

“直接回陶阳市吗？”

苏知云微微侧头问了一句。

周奇应声“先去程钰人那。”

“……好。”

苏知云没问为什么，直接操控车子开了出去。

……

黎清更冷了。

不光冷。

她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

回想过去的几十个小时，她的感觉就像是走在一块结冰的湖面，天空是昏暗阴沉的，湖下是一片漆黑。

她隔着模糊的雾，看着岸边的那些人，一张张熟悉的脸，一个个普通的人，想要走过去，却感觉越走离岸边越远，离那些人越远。

真的很冷。

而且最恐怖的是，她已经极力让自己放轻脚步，但脚下的冰依然开始出现裂痕。

这样一直，一直……

直到刚刚。

当周奇拉住她的手那一刻。

冰碎了。

她掉入了漆黑冰凉的湖水中。

如同沉进混乱无逻辑的噩梦中，她与整个世界的像是隔了一层层泛着波澜的膜，看不真切，听不清楚，不能言语，不能表达……

到现在。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在“湖”中一直下沉着。

她不敢向下看，只能极力透过自己掉下来的洞口看上方，看着昏沉天空散发的依稀光线，绝望的看着一切一点一点远离。

而她感觉自己与世界的联系，只剩下……

一个被她死死攥在手里的手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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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