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姮蕊的反应出乎了她意料之外,仿佛陆执对她越欣赏,这位长公主的内心就越愤怒。
她有些茫然,下意识的往柳氏看去,却见柳氏此时看也不看她,只知拦截长公主。
而姚守宁的目光也没有放在她的身上,姚婉宁倒是盯着看她,眼中却带着冷笑之色。
因世子‘诈尸’,下人们四散逃避,离棺材远远的。
原本与她最亲的弟弟苏庆春,这会儿也站到了柳氏等人身后,看她的目光带着陌生与惊恐。
“这是怎么了?”
苏妙真有些纳闷不懂。
她孤伶伶的站在棺材的一头,仿佛无形的被人排挤了。
唯一一个此时‘欣赏’她、‘赞美’她的人,还是因咒术的影响,被长公主牢牢压制着。
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
她只是想弥补‘前世’的不幸,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想与陆执再续前缘,可好像所有人都对她并不祝福。
苏妙真的目光转向了柳并舟,这位长辈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眼中露出怜悯之色。
那目光看得她心中一缩,先是有些刺疼,继而一种无言的心虚将她整个人牢牢笼罩。
仿佛她所有的小把戏全都被外祖父看破,她先是有些恐慌,接着她脸上狐影一闪,妖怪再度出现,那丝心虚化为愤怒。
凭什么!凭什么姚守宁‘仰慕’陆执,便人人都支持。
柳氏替她遮掩,就连当时姚家闹妖之后,柳并舟都替她说话,允许她前往将军府。
这就是偏心!大家都一样是柳并舟的后代,为什么就她不同?
她越想越是不甘,脸色扭曲。
红光影响之下,世子口中的赞美之词似是流水一般涌了出来。
哪怕长公主按着他的脑袋,却无法阻止他开口。
妖蛊影响之下,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力量极大,撞得棺材‘哐哐’响,朱姮蕊都险些要控制他不住。
陆无计开始怕儿子被妻子打出好歹,此时见他挣扎,也连忙上前将他按压住。
夫妻双双合力,按得世子抬不起头。
下人们既害怕世子是诈了尸,又见他像是中了邪,一时之间不敢靠近。
“想个办法,想个办法先令世子清醒。”
徐相宜紧皱眉头,长公主听闻这话,脑海里灵光一闪:
“办法,办法,对了,我有办法!”
“以毒攻毒!”徐相宜也眼睛一亮,与长公主想到了一处。
“将黄飞虎牵过来!”
朱姮蕊一声大喝,姚守宁抱着朱姮蕊胳膊的手便重重一抖。
“……”段长涯的嘴角开始抽搐,脸上露出深深的同情之色。
“公主三思。”罗子文深呼一口气,连忙上前劝说:
“今日原本世子大殓,前来吊唁的人很多。”
“他疯了。”朱姮蕊冷静道。
如果不是因为苏妙真邪术咒语的影响,朱姮蕊也不愿意如此做。
可‘陆执的一见钟情’可以使他改换女装压制,‘陆执的欣赏’又该以什么样的方法去破解呢?
正如罗子文所说,今日原本是陆执大殓,前来吊唁的人很多,“若任由他疯言疯语下去,他是没有什么名节可言了,但我这位师弟还要脸呢!”
她对苏妙真烦恨至极,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这位少女,只提到了柳并舟。
“……”苏妙真就在屋里,哪里感应不到这位长公主的厌烦。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便引得朱姮蕊对她如此反感。
心虚、惶恐、不服等情绪交融在一起,转化为对这世间种种不公的怨恨及对姚守宁的嫉妒。
都是柳并舟的后代,为什么姚守宁就能得到众人的喜爱、朱姮蕊的维护,而自己就不能呢?
“我与世子有宿世的情缘,世子就是我的!”她嘴唇动了动,这个念头在她心中无声响起。
受她情绪驱使,少女的脸上,那狐影越来越深,妖狐的红面几乎将她原本脸部的轮廓盖住,那嘴角裂开的伤口与狐影的大嘴相结合,屋内刹时红光弥漫,妖气浓重!
而此时棺内的世子在红光映照之下,情绪更加激动,那源源不绝的骚话像是开闸的洪流,根本控制不住。
这一下不止是长公主想打死他,就连陆无计的拳头都开始蠢蠢欲动。
“杜长令!”
长公主暴躁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