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就这个事?”
朱佑樘摇摇头,谑笑道:“你怕被朝臣用这个来攻忤?倒是越来越小心谨慎了!”
张鹤龄笑了笑,郑重道:“陛下,您说的真对,臣确实怕攻忤呢。再说,这些银子可也不少,目前大臣们的眼睛因为朝上的闹腾事暂时没转开,等回头,不可能看不见的。”
朱佑樘笑笑,随意问道:“有多少呢?看你郑重的样子!”
“陛下,具体数字臣未曾统计精细,但臣估计,即便扣除臣留下的贴补,能上交的银子也不下二十万两!”
“多少?”
朱佑樘一声惊呼,确定问道。
张鹤龄很确定道:“不下二十万两,且,这些银子其实只是他们日常营业的流水银。”
“流水银,二十万两,呵呵,可真好啊!”
朱佑樘火气再次上涌,他甚至有些后悔,之前奉天殿内,把那几本账本放下去了。
真是该杀!
张鹤龄小心劝道:“陛下,息怒!”
“唉!”
朱佑樘勉强缓了缓神,恨道:“流水二十万两,那些没抄到的,流入那些人家中的,还有后面隐隐存在的人家中的,那该有多少?我大明煌煌亿万里江山,一年的税赋才有多少?连几家京城中的所谓营生明面上的流水银都有不足,何其可笑!”
张鹤龄也是有些感慨,道:“陛下,大明一年收来的赋税何止亿万,但大部分划入地方自行支配,能收到户部的只几百万两,此亦非一时之功。关键还在制度上,不是处罚几个人便能解决的。即便满朝文武全部换上一茬,若是变不了源头,那也只是一个新的轮回罢了!”
“你啊,看的明白啊,倒是朕意气了!”
朱佑樘自嘲的摇了摇头,看着张鹤龄,也越来越满意了。
“好了,银子送来吧,便进朕的内库!”
朱佑樘想了想后,吩咐陈准道:“陈准,李广那里让他先继续折腾亭子去,内库你先管起来,回头和寿宁伯把银子交接一下。顺便,给户部支会一声,省的户部来找寿宁伯的麻烦!”
陈准心里一喜:“奴婢遵旨!”
张鹤龄跟着躬身道:“臣谢陛下!”
“呵呵,朕还不清楚你的心思,不就是让朕给你撑起这个名义吗?”
张鹤龄笑道:“陛下圣明,臣没办法啊,若是直接找户部,臣可留不下那两成银子呢!而有了这些银子,臣也能让手下人定定心,总归是要尽可能的把臣的一片规范起来。”
“你琢磨着办吧!”
朱佑樘应付了一句后,似乎又勾起了他的心事,叹道:“让手下人定定心,朕的手下人啊,便是连宫里如今……”
张鹤龄瞥了瞥朱佑樘,斟酌道:“陛下,您的身边,娘娘和太子的身边,必须要郑重。臣是外臣,本不该多言,可此事真非小事。”
“朕知道!”
朱佑樘点点头,忽然问道:“长孺,你也是宫中常跑的人,你说说看,朕要如何处置?”
“陛下,宫中的安排,臣本不该置喙。可臣的母亲在宫中,姐姐在宫中,臣便斗胆一言,必须严格的筛一遍,用些激烈手段也在所不惜。陛下,可不能太过怜惜呢!”
朱佑樘不置可否,转头又问陈准道:“陈准,你觉得呢?”
陈准赶忙回道:“皇爷,您怎么安排,奴婢怎么办。不过,寿宁伯所言很有道理,必须严格的筛一遍,少一点聪明人为好!”
“少一点聪明人,呵呵!”
朱佑樘品了品陈准之言的意思,笑了笑。
张鹤龄想了想,再奏道:“陛下,臣僭越,想推荐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