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卢某去兵部办官凭用了多久?不到一个时辰,从记案到领官服办腰牌,全加一起,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你觉得,一个6、7品的官位有多难?”
“邢某受教!”
邢朝抱拳一礼,感激道。
“哪来的受教,其实你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一直来,在锦衣卫的规矩框架里,有些局限了思维。”
邢朝缓缓点头,琢磨了下说道:“卢兄,你说的都对,邢某其实也不是怕事之人,若是怕事,我也做不到如今的实职百户。但也是不怕事,才只做了个百户。
我也不是担心自己,邢某是世袭百户,再差也不至差到哪儿去。可此番,我们东城所……经历司那帮人是有心打无心,那边的人弯弯绕绕的心眼太多了,他们身后还有人,伯爷是伯爵,身份上完全不输甚么,但职位毕竟只是千户……”
“哈哈,邢兄,咱们伯爷是什么样的人?”
卢琳笑了笑后,正色道:“伯爷不在乎名声,不在乎整天针对他的人,如今做事也是按规矩讲礼法,那是伯爷的气度,不与小人物计较。可难道大家就真的忘了,伯爷是大明国舅,早几月前,还依然是京中有名的肆意之人。
和伯爷玩心眼,伯爷需要陪他玩吗?而讲规矩,你认为,是个人就有资格和伯爷讲规矩?”
卢琳的一番话,一瞬间的打开了邢朝的心窗。
他不由自嘲一笑,枉他往日心中还时时暗自忿忿的念叨几句世道,念叨那些可在锦衣卫中不讲规矩的人,可怎就觉得,自家的上官就必须是要讲规矩的人呢?
是伯爷行事的大气,让他不自觉的忽略了?
正在邢朝自嘲之时,小旗吴三已是带了几十个锦衣卫校尉力士回来了。
吴三让众人列队,上来禀报道:“禀百户,锦衣卫东城千户所第三百户第二总旗,除总旗马六外,额员48人,实到48人,马、弓、刀齐备,小旗吴三及48名弟兄,听百户令……”
“好!”
邢朝有些欣赏的看着吴三,道:“吴小旗,归队。”
“喏!”
邢朝向卢琳点头示意后,翻身上马,轻踱到队列之前,大声道:“弟兄们,伯爷有令,要我等去大时雍坊集合。本百户现在便带着你们去伯爷跟前听命。
但在前去之前,本百户要告诉诸位弟兄一条死命。军令如山,在我们东城所,伯爷的命令,就是天,必须无条件执行。
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命令下来,谁敢犹豫分毫,不用那许多的规矩,本百户第一个饶不了他。听清楚了嘛!”
“听清楚了,军令如山!”
“军令如山!”
几十人的喊声整齐异常,其实有些人还懵懂,但大多人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因而,他们心中有些忐忑的同时,似乎积压在心中的某些情绪也在被一点点的释放,莫名的有些兴奋。
邢朝牵转马头,大手一挥,下令道:“全体都有,急行军,目标大时雍坊,两刻之内到达,出发!”
“是!”
蹬噔噔噔。
百户打头,小旗和领队的校尉骑马,再跟着40余名校尉力士,全副武装的从黄华坊里冲了出来。
行动迅速,不声不响,路过街道、人群,甚至有顺天府和兵马司的官差和兵丁给他们提前开道。
这一阵仗,顿时引来了不少人的猜测,如今在京城之中,锦衣卫这番作派可是难能一见。
或许也有不少人猜到了,应该是寿宁伯张鹤龄又下了什么命令了,反正,他们感觉这几十人有点疯。
邢朝面色冷峻,一番策马之后,他已是把心中所有的多余想法全部抛却了。他带着几十人,不时呼喝催促,一路上身周的动静,全然不闻不问。
等到队伍出了东城快至大明门时,有此间的兵马司和锦衣卫巡丁似要问询,但他们依然不管不顾,只全速朝着目标而进。
只看的这些兵马司和锦衣卫之人一阵目瞪口呆,他们反应很快,赶忙的召集人手欲追上去查问。可等到他们召集了人手一路追过去时,却发现,人已是停了下来。
而此时,那里有一道蟒袍身影格外的醒目,他们心中暗骂,接着带人悄悄的离去。
大时雍坊前。
张鹤龄看着呼哧呼哧喘气的几十人队伍,心中暗自点头。
从他下令传人至今,大概三刻左右,从内城东安门外跑到皇城大时雍坊,此可谓神速,且这些人一路跑来,喘息粗重,难得的是整个精神面貌却也不错。
“禀伯爷,第三百户第二总旗业已按时全员到达,听伯爷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