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谢皇爷信任,奴婢等必忠心任事,尽心竭力的服侍好皇爷!”
“好了,有甚事直说!”
陈准斟酌下,小心奏道:“禀皇爷,奴婢原本也是准备请示皇爷。此番清查涉及不在少数,但所到的层次止于掌事一级,往上的少监、提督、大监、掌印……”
朱佑樘沉默了,往上的都是宫中的重要职事内官了,不少人曾是他东宫的旧属,还有不少人是几朝的老人,到这个层次的人,才是宫中真正的掌事之人。
其实,他知道,若是要透露內宫里的消息,再做点什么事,这些人才是真正的重中之重,可朱佑樘也不知该如何去处置了。
他问道:“按你和何鼎的想法,要如何来办?”
陈准此时也不犹豫了,径直回道:“回皇爷,在奴婢想来,宫内十二监二十四衙门,核心的还是奴婢等这个层次之人。若是有些消息往来,这一层次的人方是关键之处。
但奴婢和何鼎,若只是简单询查,恐询查不出什么。故此,奴婢等想请示皇爷,是不是下点力度,彻底理一遍……”
“唔~”
朱佑樘也不好决断,他明白陈准的意思了,目前清查了上千人,也去了不少人,但只要这些核心的人依然存在,即便换了一批,保不齐时日一长,又和原来差不多。
可询查、问话有用吗?他很清楚,不会有太多实质的东西,所谓下力度,那便是有罪论,不管是谁,先按有私通的思维来定。
但总不能疑人不用的把所有人都开革送去养老吧?即便全开革出去,换了一批人便不会有特别的心思?
还真是一个烦心事,也正如张鹤龄说的,关键在于制度上,且有些事更关键的还在他自己,他的心似乎不够硬啊!
朱佑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道:“先到这一步吧,你和何鼎日后多留个心!”
“奴婢遵旨!”
陈准恭敬应是,但心中却是轻轻一叹,果然如寿宁伯所言,皇爷应不下来。
銮驾行进再也无声,一路向着坤宁宫而去。
没一会,銮驾来到了坤宁宫前,朱佑樘下了舆乘。
“皇上驾到……”
朱佑樘走进宫内,一路在宫中内侍、宫女的宣报声中,向东暖阁而去。
东暖阁。
时间已是过了半个时辰,朱佑樘在皇后的陪伴下,用了一顿温馨的午膳,酒足饭饱,他端起茶盏轻饮了一口,满意的吁了口气。
可一声吁气,把他的疲惫尽皆显露了出来。
张皇后莲步轻摇,走到了朱佑樘的身后,纤手轻轻的搭在朱佑樘的头上,不轻不重的按了起来。
看到朱佑樘额边的丝丝白发,张皇后心中一酸,柔声道:“陛下,看您的样子,累了吧,累了便多休息一会儿,一日十二个时辰,您说说,您处理朝政几个时辰,休息又是几个时辰,长此以往,铁打的身子也经不住啊!“
张皇后越说声音越是有些颤抖,看着皇帝劳累如此,时常还被病折磨一二,最近两年,每年总会有些时日在病榻上度过。可即便是这些时候,也时不时被喊起来处理政事。
平常时候也是脸色惨白,虚弱的像个老人似的,她心里如何不难受。
“哈哈,皇后莫要如此,朕的身子自个儿清楚,无甚大事!”
朱佑樘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笑着柔声安慰道。
张皇后可不管朱佑樘的安慰,她犹如埋怨道:“陛下,您清楚还如此?太医说您是忧劳成疾,是需静养的,可您别说静养了,便是日常的歇息也做不到规整。
妾身每日只盼着陛下您,多休息,吃点爱吃的,玩点爱玩的,把身子彻底养好了,可您……”
朱佑樘笑了笑,轻声道:“知子莫若父,但朕与皇后之间,是知夫莫若妻,朕有什么爱吃爱看的,你还不知?你不都已给朕准备好了嘛!”
张皇后道:“可您要多休息啊,真不行,明岁妾身便给陛下选几个温雅的女子……”
“哈哈,皇后,你怎么也想这些了?要给朕选妃子,让朕流连后宫,来个从此君王不早朝吗?”
朱佑樘笑着说话,转过头看向了张皇后,道:“再者,便是再温雅的女子,能比的了朕的皇后,朕若是不早朝,那也是因为皇后!”